“還有什麼要交代的麼？”
李義心滿意足的撫摸著肚子，喝了一大口就，打了個飽嗝後看向一旁筷子都沒動過的郭雲開。
他發現對方似乎從頭到尾就一盯著他。
既沒有動筷子，也沒有開口的意思。
就好像是在反複打量他，想把他看穿一般。
“我沒有什麼想說的的，該說的，這三天時間都已經說完了。”
郭雲開搖頭。
李義意猶未儘，又撕下了一大塊雞腿肉。
他沒有看到的是，就在他大口吃肉的時候，郭雲開的嘴角禁不住抽動了一下。
那種感覺，就好像李義剛才咬下的是他的肉一般。
“那就奇怪了，既然沒什麼要說的了，說明你對我很滿意，那麼請問，你為什麼一直這麼看著我。”
李義一邊吃一邊說著，到了最後，他放下手中的雞腿，猛然看向一旁的郭參軍，眼神銳利。
其實郭雲開的一舉一動，包括眼神動作，李義一直都了然於心。
隻不過他覺得就這麼說出來，就沒什麼意思了。
至少等他吃飽了再說！
然後就聽到郭雲開說了一句風馬牛完全不相乾的話。
“你吃的真多！”
李義？？？
郭雲開沒理一臉懵逼的李義，自顧自的說開了。
“你知不知道邊境一年的糧食收成有多少？”
“一百萬石糧食，按照一石糧食足夠一家三口吃半年計算，整個邊境一年的收成還不夠這裡的老百姓自己吃的。”
“其實這也不算什麼問題，因為除了糧食之外，要想不餓死會有很多的辦法，這裡的山這麼多，隻要勤快一些，上山打獵，還是能過得下去的，即使是不這樣，也可以做彆的工，即使是家裡沒男人的，也可以去幫人洗衣服、做針線活，或者是打短工都可以活得下去”
聽到這裡，李義已經知道對方要說什麼了。
不過他並沒有打斷，而是靜靜地聽著。
漸漸地，手上嘴裡也沒有了彆的動作，隻是很安靜地放在一旁，似乎生怕打擾了這位長相其貌不揚，初看甚至有些壞人相的邊境首席參軍。
郭雲開似乎沒注意到李義的動作，明明他從一開始吃席就一直盯著對方，什麼也沒做。
“可是邊關的老百姓們從來就沒有一天吃過飽飯，一天一家人吃一頓才是常態，你不要以為我是在危言聳聽，我本來就是邊關人，從小在這裡長大，如果不是因為運氣好遇到了將軍，此刻我跟邊關的千千萬百姓一樣，每天一睜眼就要開始琢磨今天去哪裡能掙到今天一天的口糧。”
“自從戰爭開始以後，儘管從理論上來說，我們是守城占據了很大的優勢，但是因為原先的城牆太過矮小，對於這些身高體壯身體靈活的達曼來說，根本就是形同虛設。”
“於是在第一次好不容易抵擋住攻擊之後，將軍立馬下令加高城牆。”
“你知道那意味著什麼嗎？”
“那可是在戰爭期間！這些達曼根本就不會管你是不是停戰，隻要有活人進入到他們的活動範圍，他們就會出擊。”
“也就是說，那個時候修建的城牆，完全是在達曼的不斷騷擾攻擊中硬生生的建起來的！”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不你不知道，整整一百萬人！”
“這其中包括修建城牆死去的百姓，和守軍將士們。”
“那一段時間，家家戶戶門口掛著白綾辦喪事，整座城池都被哭聲淹沒了！”
“而這樣的日子整整持續了三年！”
“三年！每天都在死人，成批成批的屍體，原本城外的亂葬崗堆的快要比城牆還要高了，遠遠望去，簡直就是一座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