芮曉楓不用回頭也知道荊濤跟了出來。
她舉起手,向後麵擺了幾下,算作回答,頭也不回地說:“我已經叫了滴滴。”
就這樣,芮曉楓以最快的速度離開了荊濤的視線。
等她確定荊濤再也看不到她了,她才慢下腳步,長籲了一口氣。
她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之下顯示跟其他人關係的親密度,哪怕是同性人也不習慣。
在南方,沒有比她跟錢姐更親近的關係了,但周圍的人都不知道她倆私下有經濟上的合作關係,即便同是錢姐健身俱樂部的其他股東也不知道。
這可能是從小外公外婆帶著她反複搬家逃離不友好的生活環境的結果。
哪怕是她談戀愛,哪怕是戀人信誓旦旦要保護她,她都很少將戀人帶到同事麵前,她也很少參加男友的聚會。
也許是因為她特殊的個性,造就了她獨立且有些孤僻的性格。
就這樣毫無目的地慢悠悠往前走了幾步,她才意識到自己要去做什麼。
看了看表,她叫了一輛出租車,來到單位後,已經是下班時間了,她直接開上車就回家了。
外婆一見她回來了,就說道:“正好我做了你最愛吃的蛋餃湯。”
做蛋餃是一件很繁瑣的事情,以前都是外婆用鐵勺在煤火上一個一個地煎,後來沒有煤火了,就買了一個專門的用具,在燃氣灶做,需要精神高度集中。
她多次明確表示不要讓外婆組織做這個勞什子的吃食了,沒想到今天她又做了。
就沒好氣地說道:“怎麼又鼓搗這個蛋餃了,咱們不是說好不要做了嗎?”
外婆笑嘻嘻地伸出一根指頭,說:“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她不忍心再埋怨外婆了,她要無比珍惜跟外婆在一起的日子,畢竟是八十多歲的老人了,誰知道哪天她一撒手就走了,彆說你埋怨她,就是疼愛她的話她都聽不到了。
想到這裡,她不由地鼻子酸了。
外婆拿出兩隻精致地的小瓷碗,給她盛好蛋餃湯,擺放好筷子,她默許了外婆為她做的這一切。
最近外婆越來越強,你越不讓她乾什麼,她就越乾,說她還不高興,最近,她很少再埋怨她什麼了,隻要身體力行乾點事,她會很高興,有時也會很感激她沒有攔她。
外婆越來越像小孩子了,這是人老的表現,她隻能默默地祈求蒼天能讓外婆多陪自己一些年。
外婆擺放好兩隻小碗後,又轉身拿出了另一副碗筷放在了桌上。
雖然有些奇怪,但她此時眼睛有些酸脹,她沒有直接問外婆為什麼多擺了一副碗筷。
剛要拿起小勺喝湯,外婆起身脫去圍裙。
芮曉楓這才發現外婆居然穿上她最喜愛的旗袍。
這件旗袍還是前幾年她特地給外婆做的羊絨旗袍,冬天可以穿的那種。南方天氣暖和,外婆幾乎沒怎麼穿過,沒想到外婆今天穿上了。
剪裁合體的旗袍,將外婆小巧、嬌俏的身材襯托得是那麼多的美麗,藏藍色的泛著淡淡光澤的麵料,和外婆慈祥、雍容的氣質襯托得恰到好處。
芮曉楓眼睛就是一亮,說道:“哇哦——外婆,你太漂亮了!”
外婆也很自豪地在她麵前轉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