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省城後,荊濤首先去了醫院,找到苗慧要了她家的鑰匙,苗大夫囑咐他,晚上吃飯不能喝酒,他的嗓子快廢了。
荊濤一聽有些擔心:“您是醫生,能讓他嗓子廢了?”
苗慧說:“所以我才囑咐你。”
荊濤這才放下心來,說道:“保證不喝,再說,我們倆對酒都不敢興趣,在家裡更不喝了。”
苗慧白了他一眼,說道:“吹吧。”
荊濤說:“對嫂子吹沒事,跟警察吹就完犢子了。”
“快走吧,彆練貧了,對了,晚上想吃什麼自己買著,我家冰箱裡可能食物不多。”
荊濤掂量了一下手裡的鑰匙,說道:“唉,過了這麼多年了,怎麼日子還是這麼沒有起色呢——”
苗慧一聽就糾正道:“我們在家吃飯的次數很少,最近因為你師傅的嗓子,我們才正常一點,但他現在跟你們老鄭一樣,喜歡上了熱湯麵,疙瘩湯之類的,這些都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了,有雞蛋青菜足矣。”
“好吧。”
荊濤勉強應了一句,剛要離開,苗慧又說:“你進去後將車停在68號車位,我晚上不回去。”
“好嘞!”
離開醫院後,想起苗慧說的冰箱食物不多的話,他便開車來到一家大型超市。
羅炳義和苗慧平時的工作都很忙,到家後也都精疲力儘,即便兩個人偶爾能在家吃飯,誰也不願為了複雜的晚飯而付出更多的精力,一般情況下都是簡單對付,加之苗慧幾乎不吃晚飯,羅炳義一個人的晚飯更是簡單的不能再簡單了。
荊濤開著車,來到羅炳義新居小區,由於這個小區對出入車輛管理十分嚴格,他放慢車速,剛想停車下去登記,哪知,進入小區大門的欄杆居然自動升起。
他有些納悶,在他的印象中,他從未開著這輛車進入過這個小區。
保安見他猶豫不前,就走出來揚起手示意他快點進去,後麵來車了。
這時,荊濤才看清門前那塊電子顯示牌上他的車號已經被提前輸入進去了,他便懵懵懂懂地進入了小區。
進入小區後,前麵的通道上赫然矗立著一塊醒目的牌子,上麵兩個進行箭頭,一個是業主車輛通道,一個是社會車輛通道,業主車輛通道直指地下車庫,社會車輛則是右側一個小型停車場。
荊濤猶豫了一下,想到苗慧告訴他的停車位,便打開左側轉向燈,駛入了“業主車輛”通道,來到地下車庫,找到“68”號停車位,將車停好。
沒想到,這個小區管理蠻人性化的,還專門給沒有車位的社會車輛辟出停車區域。
就拎著從超市采購來的大包小包的食物上了電梯,徑直來到羅炳義家所在的樓層,打開房門,又將一堆東西逐一拎進門裡,這才關上房門,看見進門的地墊上規規整整放著的兩雙男女拖鞋,他便換上了其中的一雙男式拖鞋,隨後脫去外套,騰出手後才將堆在門口的食品袋拎進廚房。
將食品袋裡的食物分裝進不同的儲藏室後,他看了看表,開始做飯。
他決定先處理買來的一條羅非魚,這條魚稱好後,商家已經處理好,他隻需進一步清洗乾淨即可。
說來,他除去下麵條,還真沒做過像魚這樣的菜肴。
但這難不倒他。這次回家,媽媽說起爸爸廚藝大有長進,就是跟著手機裡的菜譜學的。於是,他輸入“清蒸羅非魚”幾個字後,便找到了一條相應的視頻,按照步驟,用料酒簡單醃製一下後,便去準備其它的菜。
一個多小時後,羅炳義才回來,他重新拿出一雙拖鞋,就看到廚房裡忙綠的熱火朝天的荊濤,就不由地笑了,一邊脫外套一邊說:“你上我這秀廚藝來了?”
荊濤正在對那條清蒸魚做最後的淋熱油的程序,一陣“刺啦”聲傳來,荊濤端出魚盤,說道:“領導就是領導,掐著飯點進來的,正好我剛做完。”
羅炳義打量著桌上的五菜一湯,說道:“清蒸羅非魚、涼拌海帶絲、涼拌藕片、肉炒茭白、雞蛋炒韭苔、疙瘩湯,不錯不錯,你這是讓我過年的節奏啊,我都不記得我上次在家吃這麼豐盛的晚飯是哪輩子的事了。”
荊濤說:“您不記得我就給您提個醒,肯定是羅浩回來的時候。”
羅炳義說:“錯,羅浩回來都沒家吃,是在飯店吃的。”
“那我這廚藝就秀到點子上了。”荊濤一邊說著,一邊解下圍裙,說道:“你家圍裙都是乾淨的。”
羅炳義說:“從圍裙上可是什麼都看不出來,你忘了苗大夫是乾嘛的了,彆看不做飯,圍裙還有鍋碗瓢盆倒是經常洗,不但洗,還得放進消毒櫃裡消毒。”
荊濤笑了,說道:“我發現了,碗筷都特彆乾淨,雖然冰箱也乾淨。”
羅炳義換上家居服,從櫃子裡拿出一瓶國酒,放到桌上。
荊濤一看眼睛就瞪圓了,急忙說道:“苗大夫提前交待了,不準咱倆在家喝酒,說你嗓子還沒完全恢複,再喝就徹底啞了。”
羅炳義說:“聽蝲蝲蛄叫還不種地了?要是聽她的,我早就餓成紙片了,不喝酒,對得起你這一桌子飯菜嗎?”
荊濤說:“那我還真沒白忙活,其實我就做了三個菜和一道湯,兩個涼拌菜都是在超市買現成的,就連主食都是買現成的。”
羅炳義說:“相當不錯了,士彆三日,長進不小啊,咱倆得好好喝兩杯。”
荊濤當然不反對喝酒了,他說:“那如果明天早上嫂子回來,她要是罵您我可不管。”
羅炳義拿出兩隻酒杯,說道:“她不會罵的,要罵也是罵你,不會罵我。”
“哈哈。”荊濤大笑。
荊濤打開酒瓶,倒了兩杯酒,他沒有端杯,而是看著羅炳義。
羅炳義說:“看我乾嘛,還不快點端杯!”
兩人端起杯,碰了一下,本來荊濤沒打算一口乾,他看見羅炳義一仰脖就喝乾了一杯酒,說道:“又沒彆人,您乾嘛喝那麼猛?”
羅炳義咧著嘴呲著牙,回味著酒香,說:“正因為沒有外人,才敢這麼肆無忌憚地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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