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馬上把張主任的指示傳達給林主播。”
杜敏卻從不稱呼張亞傑為“張台”,因為她入職的時候,張亞傑就是新聞傳媒中心的副主任,凡是稱呼張亞傑為“張台”的人,大部分都是從前電視台和報社的一些老同事。就跟羅炳義剛升為“秘書長”的時候一樣,荊濤還總是稱呼他為“羅主任”。
而盧大勇在升任市委宣傳部長的時候,他卻稱呼荊濤為“荊部長”而不是荊主任,這裡有著一種很微妙的提醒關係,雖然荊濤在新聞傳媒中心乾得風生水起,但你還是宣傳部的副部長,而不單單是新聞傳媒中心的主任,這裡有著兩層鮮明而直接的從屬關係。
另外,從盧大勇本身來講,這樣稱呼荊濤,也是一種尊重,在高雁雲期間,荊濤副部長的身份是直接被忽視掉的,即便對外介紹荊濤時,也隻是強調了他新聞傳媒中心主任的身份,卻忽視了另外一個身份。從一開始高雁雲就稱呼荊濤為“荊主任”,所以,也帶動和影響了周圍的人對荊濤的稱呼。
高雁雲的小心思顯而易見,宣傳部常務副部長目前駐村,另外一個副部長專心於新聞傳媒中心的工作,宣傳部是她一個人的天下,在荊濤的記憶裡,宣傳部隻開了一次會議,還是他剛到任的時候,後來再無公開會議。
顯然盧大勇不是這樣的,他想把宣傳部打造一個堅強的整體,最大限度地發揮宣傳部的作用,剛上任就召開全市宣傳工作會議,並且將駐村的崔奇祥提前召喚回來。甚至親自跟省報聯係,想打通清陽上稿通道,怎奈,還沒等他的抱負施展開,就因為佳裕礦難瞞報的事而被終止。
所以說,人的任何習慣的養成,都是人格裡固有的定式,難以改變。不然的話,也就沒有“江山易改本性難移”這句話流傳乾古了。
人的本性也就是人格的形成,具有一種不易改變的恒定性,不經過脫胎換骨的蛻變是不可能改變的。
此時,在交警隊行政辦公樓前,辛鑫在跟隊長戴進良、政委高誌以及宣傳處科乾事李文握手告彆:“戴隊、高政委,請留步,我回去後即刻安排專門人員來采訪,”。
隨後上了宋超開的車,一路上,不免有些得意洋洋,還哼開了小曲。
宋超問道:“談成了?”
辛鑫說:“有我辛某談不成的事嗎?”
宋超說:“一年多少錢?”
辛鑫說:“那叫節目協辦費,不叫錢。跟了我這麼長時間怎麼就不長一點見識?你看人家孟海洋,剛跟了姓荊的沒幾天,就出去給市委書記當秘書了,你說你能不能長點出息,多鑽研鑽研業務,多學習學習,我想推薦你都不夠格。”
宋超說:“你也沒推薦我呀?”
“我怎麼沒推薦你?我不是推薦你當了報社廣告部主任了嗎?本來想繼續推薦你當媒體中心的廣告部主任,誰知最後沒有單獨設立廣告部,推薦你當部門總監副總監,你夠格嗎?新聞業務一點都不懂,你看那個姓荊的,不懂新聞人家卻報了中傳在職研究生班,天天線上線下地學習,你就不能學學嗎?”
“我學過,董豔寧給我我的書,我連十頁都沒看,一篇二三百字的新聞稿子,居然有那麼多的講究,我真不行,真不是那塊料。”
“在新聞單位不學新聞你還能乾什麼?”
宋超說:“不是還有好多不寫稿子的部門嗎?”
“是啊,要不是這個理由,你恐怕早就失業了。是我極力保住你,把你推薦到三產公司……”
“在那個三產公司,我就是個小甩巴,人家有什麼事也不跟我商量,乾什麼我也不知道。”
“這就是你的毛病,你不會主動出去談業務嗎?以前那些廣告客戶呢?”
“那些廣告客戶還是廣告客戶,但卻不是我的客戶了,電視報紙的廣告跟我們三產公司不沾邊,燈箱、路牌的廣告都被交通、城管壟斷了,剩下邊邊角角的廣告我也談不來,因為我沒有權力給人家優惠,這個月我隻領到了最基本的工資,連我自己都快養活不起了,更彆提老婆孩子的了。”
辛鑫說:“你看,這就是你的思維。那些被壟斷廣告的部門,他們也沒有專門製作廣告的部門,也需要把業務外包,你怎麼就不想想跟他們搞外包合作?”
聽了這話,宋超還真沒話說了。
辛鑫又說:“事在人為,這個道理我跟你說過多少遍了,怎麼就不開動開動腦筋,我看你呀,真應該跟餘東青好好學學,餘東青的座右銘是有條件上,沒條件創造條件也要上,鐵板再硬也能鑽出縫隙來,隻有不想辦法的懶蛋!”
宋超忽然靈機一動,說道:“要不這樣,不是要進行二次改革嗎,把交警隊這檔欄目給我吧,人員由我組建,雖然我不懂新聞業務,但我可以領導有業務能力的人創建一個團隊,怎麼樣?”
辛鑫故意拉長聲音說:“倒不是不可以啊——隻是我費了這麼大的勁,讓董豔寧想方設法拖住林妮做口播的時間,甚至不惜得罪杜敏和荊濤,來交警隊截胡,你說我……”
宋超一聽,立刻明白了辛鑫的意思:“我隻負責在前麵乾活,創收的錢不歸我支配,你代管。”
聽了這話,辛鑫比較滿意,說道:“孺子可教。下來我仔細考慮考慮再定吧。”隨後就閉上了眼。
到了單位,辛鑫沒有回自己的辦公室,而是上了電梯,直接來到荊濤辦公的樓層,每次站在辦公室外麵,看著“請敲門”三個字,他就說不出的牙癢。
“請進!”
不等裡麵的話語落下,他便推開了門。
裡麵,張亞傑和杜敏正在交談著什麼,看見辛鑫進來了,兩個人就不說了,都看向了辛鑫。
辛鑫故意挺起胸膛,看著張亞傑,又看看荊濤說:“你們有事?那我待會再來?”
他雖然嘴上這樣說,但卻不往出走。
張亞傑站起來,說道:“我的事說完了,你來吧。”說著便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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