荊濤說：“這麼說他們還是有誠意的。”
張亞傑說：“的確有誠意，據杜敏講，李乾事跟她們說，隊長讓他就辦欄目的事給局裡寫個申請報告，還問杜敏她們，一年需要多少錢？”
荊濤說：“這個欄目我想好了，不以創收為目的，隻要咱不搭錢不虧本就行，為的是增加收視率，吸引更多廣告，以廣告貼補欄目，比直接跟他們要錢強。等交警隊向局裡彙報了，我再找耿局力促這件事。”
這時，餘東青見門沒關，他敲了一下就進來了，進門就說：“兩位領導都在，我寫了個方案建議，請領導過目。”
張亞傑說：“什麼方案？”
餘東青沒有立刻回答，而是一人遞給他們一份，說道：“是我對當前節目設置的一點思考和一點改進意見。對，領導就采納，不對，就不予采納，我也是閒著沒事瞎琢磨的。”
張亞傑說：“老餘啊，不錯嗎，這種精神值得表揚，什麼事都不是完美的，我們就要在實踐中不斷改進。”
荊濤一邊翻著一邊說道：“老餘，你能不能簡單說說你這個方案的核心意見。”
餘東青說：“咱們目前的節目設置，都是借鑒南傳的經驗，我認為太死板，不易發揮個人主觀能動性……”
聽餘東青這樣說，張亞傑不由地笑了。
餘東青見張亞傑笑，就不再往下說了。
張亞傑一看，說道：“你繼續、繼續。”
餘東青這才繼續說道：“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特色，南傳地處經濟前沿，是發達的一線城市，而咱們清陽，地處北方內地，無論是經濟還是思想開化方麵，連人家一小丟丟都比不上，所以咱們節目設置也要根據當地實情。”
張亞傑知道他之所以上綱上線繞了這麼一大圈，接下來就該進入實質性內容了。
果然，餘東青接著說：“所以，我才提出了這個方案，對與不對，請領導參考。”
“說完了？”張亞傑問道。
餘東青說：“說完了，具體怎麼改進都在這份方案裡，領導們看看就明白了。”
餘東青是編發中心的編輯，屬辛鑫分管。
荊濤問道：“你這份方案辛總看過了嗎？”
哪知，餘東青的回答卻大大出乎荊濤的意料。
餘東青說：“我沒有給他看。”
“為什麼？”
“您可能不太了解，張台應該了解他，他這個人，心思複雜、陰暗。我的話即便好話，他也會當反話聽，我的方案即便再合理，他也會認為我彆有所圖。我倆認識這麼多年，從來沒尿到一個壺裡過。不說遠的，就說改革前吧，方案公布後，他找到我，說讓我當編發中心總監，還說會負責給我拉票，隻要我跟他一個心就行。可是在我跟他表了忠心後，結果怎麼樣？生生把我玩兒了！被年輕漂亮的女人捷足先登，人家上位了！”
說到這裡，餘東青的臉都白了，他不得不停頓了一下。
張亞傑說：“話可不能這樣說，那是經過投票選出來的。”
“得了吧，我又不瞎，還看不出這裡麵的事嗎？”餘東青仍很憤怒。
荊濤眉頭一皺，說道：“老餘，既然你懷疑競聘結果的真實性，為什麼當時不提出來？”
餘東青說：“您誤會我了，我並不懷疑競聘結果，我是生氣辛鑫，這麼長時間我從來沒跟任何人說過這件事。競聘前一晚，我們兩口子請他兩口子吃飯，在飯桌上將我寫好的演講稿拿給他看，這個時候他還在忽悠我，說讓我放寬心，投票不會出現問題。第二天，我信心滿滿地走上台，演講完畢後，董豔寧接著上台，憑我對辛鑫的了解，我感覺出我這次要黃，果然，我被這個小女子戰敗了，更羞辱人的事，我隻得了5票，而董豔寧卻得了48票，你們認為正常嗎？”
張亞傑說：“那你後來沒找他理論嗎？”
“我當然要找他了，你猜他怎麼說？他說他的確給我做工作了，但大家夥都對我不感冒，這事又不能強求，我說早知如此，你為什麼還忽悠我讓我上台演講？他說，編發中心是他分管，沒有競爭不正常，董豔寧是花兒，必須要有我這個老樹葉子襯著，合著我成了人家董豔寧陪榜的了。”
荊濤問道：“你們倆之間是不是有什麼個人恩怨？”
餘東青篤定地說道：“我對他有恩無怨。”
“怎麼講？”
“說來話長，都懶得說我們倆那點事了，還是讓亞傑有空兒跟你說吧。”餘東青見荊濤不再說話，就不甘心地說道：“好吧，我簡單介紹一下我跟他的關係。”
據餘東青介紹，餘東青高中畢業後就到了報社，後來一邊工作一邊考上電大，學的是新聞專業。
辛鑫原是市供銷社辦公室一個小乾事，喜歡寫點小稿子，一來二去就跟餘東青認識了，餘東青沒少給他發稿，雖然不及豆腐塊，但隔三差五就會有一條消息，哪怕是一句話簡訊，慢慢的，辛鑫就成了專職報道員。
辛鑫很會辦事，供銷係統大大小小的活動，他總是邀請餘東青參加，後來報社改版擴編，老總編就征求餘東青的意見，問有誰能拉過來就用，餘東青就推薦了辛鑫。
辛鑫到了報社，如虎添翼，當時王鵬還是市委辦公室一名普通科長，跟餘東青是老鄉，兩個人關係不錯。餘東青將將辛鑫介紹給王鵬，沒多長時間，王鵬看見餘東青後愛答不理，非常冷漠。
餘東青感覺這裡有事，就問辛鑫怎麼回事，辛鑫那個時候就暴露了本質，他跟餘東青說，是他跟王鵬說，餘東青這個人不咋地。當時餘東青就跟辛鑫吵了起來，辛鑫嬉皮笑臉地說：開玩笑的話你認真乾嘛。
再後來，時任常務副市長的邢文輝去南方考察，報社便派餘東青陪考察團去了南方，在分配房間的時候，誰都不願跟邢文輝住一屋。
餘東青認為自己機會來了，主動提出跟邢文輝住一屋。又是給邢文輝放泡澡水，又是給他按摩什麼的，把邢文輝伺候得舒舒服服。
後來，隻要邢文輝外出，必定帶上報社記者餘東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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