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醫顧!
“雲霞!”正是清晨,南景娘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雲霞忙提裙跑了進去:“娘子!什麼事啊!”
“去打聽打聽南家的事。”南景娘道,她終於發現有哪裡不對勁了。她的記憶隻有八歲以後的,八歲以前的一片空白。她要找回記憶,首先要從南家入手。
雲霞笑了笑:“娘子,包在我身上。”說完便一溜煙地跑了出去。
這差事交給雲霞是最合適不過的,她沒怎麼讀過書不知道書裡那些奇人異事,但她卻尤愛街坊四鄰地竄,跟街婦聊聊天什麼的,要問市井的大小事,問她便是。
翠軒端了水和藥來,笑罵:“娘子,她不就愛聽這些市井上的瘋話麼,你還偏就讓她去聽了。”
南景娘接過藥,一口吞了下去,眉頭都不皺一下:“市井上的話有時候能有絕佳的用處,你可彆小看。”
翠軒抿嘴一笑:“娘子說的是,隻是娘子素日不愛聽那些外界俗事,都是雲霞那小蹄子最愛喋喋不休地跟你講,今兒怎麼有了興致?”
南景娘道:“聽一聽……也好。”
翠軒嗯了一聲,端著盤子出去了,自己又什麼時候猜透她在想什麼過呢?
南景娘臥下接著睡覺,隻覺近日來頭重腳輕,給自己號了脈也沒什麼問題……也許該加加藥丸中茯苓的藥量了。
忽然屋外一陣嘈雜,隻聽見翠軒的怒罵聲,碗碟碎裂聲,似在還有幾個陌生的女聲與她爭執狡辯。
過了一會兒,隻見翠軒哭著跑了進屋。
“娘子……咱們走……了罷,這南家……欺人太甚!”翠軒哭得抽抽搭搭的,說話也說不順暢。
“怎麼了?”南景娘睡眼朦朧,翻身側臥撐著頭問道,三千青絲懶懶散散地傾瀉在榻上。
翠軒抹了把淚水:“說出來都叫人笑話!偌大一個南家,送給娘子吃的都是些殘羹剩湯,米飯倒是新鮮,直接鏟了碗生米來!”
“就這事?”南景娘輕描淡寫地問道。
翠軒哭道:“什麼叫就這事?娘子!咱們走吧,不然要被這樣欺淩到什麼時候!”
南景娘搖搖頭道:“先不急。吃食方麵,在路上怎麼吃的在這兒就怎麼吃吧。彆把希望放在彆人身上。”
“可是娘子……”翠軒還是有些不甘心,憑什麼要對這家人逆來順受的。
“行了,我很累,先睡了。”南景娘擺擺手,又躺下了。
翠軒走了出去,擦乾了淚,娘子的病又嚴重了許多,此時要走確實不適宜。罷,再忍幾天吧。
可麵前之景又讓她慪氣不已,庭院裡秋風掃過滿地的梧桐枯葉,可是那群新來的丫頭卻一邊說笑一邊嗑瓜子兒,就任那院子裡的樹葉這麼滿地灑著。
“你們這幫蹄子!除了鑽沙還能做些什麼!這裡有你們莫若沒你們,你們還是走罷。”翠軒吼道,見了此情此景哪裡還顧得上老太爺平時說的教養。
一穿紅襖裙的丫頭站出來譏笑道:“是啊,彆的娘子都是活蹦亂跳的,咱們的娘子卻是個病秧子,要我說啊,有這個娘子還莫若沒這個娘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