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千姿容華!
——容千槿也好,暗影也好,從此與她都再無瓜葛。
抵達慈州已是翌日傍晚,許邵宜和曾辭相繼下船出了碼頭。
“許老板。”來人是船舶碼頭的管事老馮。老馮雖是公差,對待許邵宜卻向來和善客氣。許府酒莊在南順買賣做得很大,政要官紳都需賣幾分薄麵給他,何況自己管轄的一方碼頭。
許府的貨物幾乎日日在慈州來往,許老板人又極會處事,體諒他們這些吃死俸祿的勞碌命。月月有賞銀打點,也從未生過亂子,碼頭上的人都對他都敬重有佳。所以許邵宜難得交托的事情,也自然放在心上。
“從昨夜開始,走水路抵達慈州的船舶我們都一一檢查過。畫像上的人,一個都未到慈州,連三人同行的小船都沒有。”老馮事無巨細,交待得清清楚楚。
許邵宜和曾辭交換一個眼色。容千槿在他們之前離開,理應在他們之前抵達慈州才對。老馮辦事向來妥當,他說沒有到便是沒有到,其中不會出紕漏。
曾辭接過老馮手中的畫像,雖然遠遠比不上照片的效果,但相似度還是極高的。果斷搖頭,不是畫像的問題。
許邵宜也擔心過容千槿女扮男裝或者易容,便多加了一條,三人同行的小船也扣下。飛鴿傳輸是昨日半夜發出的,容千槿不可能快過他的書信。他們的船行在容千槿之後,一路沒有遇到棄船或折回的小船。
一一排除可能性,唯一的解釋,容千槿的船沒有停在慈州,而是直接去了下遊。
許邵宜牽了牽嘴角,避慈州而去下遊,到了下遊再留下定遠侯府的暗號聯係暗影。她何時變得如此聰明?
羅刹門受了死命追殺容千槿,容千槿卻連慈州碼頭都沒有踏上,羅刹門去哪裡追殺?恐怕不止是自己,暗影也沒有料到此間種種。
有趣歸有趣,羅刹門在南順勢力也非同小可。若是過了明晨還沒有找到容千槿,羅刹門也會迅速將追殺令傳到周圍城池。容千槿雖有小聰明,卻不見得能保自己安全。
離慈州最近的下遊碼頭是富陽。
慈州到富陽的水路要走一天,若是快馬加鞭走陸路,差不多能在天亮前抵達。隻要趕在羅刹門前找到他們三人,人在自己手中,即便羅刹門也奈何不了。
羅刹門是老頭子的人,自然不會和自己在南順火拚。許邵宜笑眼瞥向曾辭,“隻怕要你親自去富陽走一趟了。”
富陽?曾辭輕咳兩聲,心中萬分不願。去富陽救容千槿,便避免不了和羅刹門的人衝突。羅刹門雖也是老頭子的人,卻向來不甚友好。
特彆是宋詩蕊從來和他不對路,眼下是五月,去富陽是多半要和宋詩蕊照麵的。這個女人向來孤傲,脾氣還臭,和她打交道都是自討苦吃,更何況從她手上救人。要救的還是她厭惡的容千槿。
“要我去富陽救容千槿,你在慈州所謂何事?”曾辭免不了抱怨,和影做交易的是許邵宜,跑腿的卻是他。
許邵宜登上接應的馬車,放下簾櫳前漫不經心開口,“我是生意人,自然是來慈州做交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
做生意?曾辭嗤之以鼻,信他才是有鬼了。
黎明漸隱,天色初亮,通往富陽的水路上暗彥依舊暈船到不行。
“公子,要不歇歇?”年輕的船夫實在不忍看他這幅模樣。趴在船裡像條泄氣的小狗,一看便知是少有經水路出過遠門。
暗彥叫苦不迭,原本平穩一些的大船他都吃不消,更何況小船?
之前和三小姐商議,他到了富陽之後就用暗號和暗影聯係。三小姐和鬱景先去富陽下遊的入水等他們,此間做法可以混淆視聽,他自然讚同。
暗彥也不抬頭,繼續趴在船上,隨意擺擺手示意不用。停停歇歇亦是如此,不如早些時候到富陽。
船夫隻得點頭稱好,一旁的小姑娘也抿嘴淺笑。
她和兄長昨日傍晚從慈州出發,想撐船回富陽。約莫行了兩個時辰遇見另一條船。
撐船的是一個藍衣公子,船頭坐著漂亮的容姑娘,當然,還有一直在暈船的彥公子。
容姑娘說給家中捎的東西忘在了慈州,要折回去取。彥公子暈船,再隨他們折騰一趟恐怕要吃不少苦頭。能否請他們兄妹二人行個方便,先行將彥公子送到富陽。
兄妹倆本也淳樸好心,一口應承下來。鬱景掏出的銀兩夠爹娘兩個月做工,推辭幾番未果,欣然接受。
這條船比他們之前的新很多,也是容姑娘說換的。容姑娘是個好人,他們兄妹倆也就更照料彥公子幾分。
一路到還順利,隻是暗彥每隔片刻便哀嚎一回,“還有多久到富陽?”
顧夕暖靠著船篷慵懶得看著日初,清晨的河風吹麵不寒。小船在河麵悠然地蕩著,心情幾許怡然自得。
許邵宜誠然聰明,卻也隻猜對了一半。她不是容千槿,也沒有一定要和暗影彙合的理由。容千槿總有一天要回定遠侯府,她卻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