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嬤嬤立馬攙扶著她,“主子,小心些。”
容才人急著出去,瞧見外麵皇上的身影,臉上露出難得的笑容。
她端著儀態行禮。
楚澤大步走來,目光落在她的身上,雖然化了精致的妝容,但也掩藏不住憔悴。
“起來吧。”
楚澤說著,往裡麵走,能聞到了濃鬱的藥味。
容才人望著皇上的背影,眼裡才有了絲絲的神韻,她提裙跟在後麵,想要走到皇上身邊,而那瞬隻覺得心口陣痛。
她緊緊攥著手帕,拚命想要壓下咳嗽的衝動。
隻是口中血腥味嗆鼻,她再也壓製不住,咳嗽起來。
鮮血順著嘴角蔓延。
許嬤嬤嚇了一跳,忙攙扶住她的胳膊,著急地道:“主子,主子。”
容才人無力地靠在她的身上,許嬤嬤趕忙蹲下,讓她依靠著休息。
楚澤聽到後麵的動靜,轉過身來,見此番情景,大步走過去。
“去宣太醫。”楚澤說著。
許嬤嬤趕忙起身去尋太醫。
楚澤想要將她扶起來,可容才人卻攥著他的衣袖,製止了他的動作,“皇上,能否給蓉兒一次與您單獨相處的機會。”
她的病早就治不好了。
失去皇嗣,她的身體就已經耗儘大半氣力。
楚澤垂眸看她,“先將身子養好吧。”
容才人搖搖頭,笑容苦澀,她緩緩貼近楚澤,頭靠在他的胳膊上。
一滴淚順著臉頰滑落。
“皇上,蓉兒做了很多的傻事錯事,辜負了您的厚愛。”
容才人閉著眼感受著他身上的味道,無數個難眠的夜在此刻得到了安寧。
或許她永遠不懂皇上需要什麼,可她知道皇上終歸是皇上,而她的身份,隻能做好一個嬪妃該有的本分。
可惜很多事,她領悟的太晚。
“皇上,您的步伐實在走得太快了,蓉兒跟不上。”
容才人說著,淚流不止。
“您知道的,蓉兒蠢笨。”
他已經是九五之尊,而她卻依舊將他當成四郎。
那個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的四郎,
他優秀如天上星,可她知道,他最缺的是愛。
隻是無論她怎麼付出自己的愛。
都無法真正走入他的內心。
容才人還想說點什麼,那股劇痛襲來,一口鮮血噴出。
楚澤扶著她,“好了,先彆提這些了。”
外麵許嬤嬤已經找來了太醫,容才人卻始終緊緊拉著皇上的衣袖。
她抬眸望著楚澤,似乎要深深將他刻在自己的腦海裡。
血一滴滴落地。
她無聲地喚了聲,“四郎。”
楚澤看著她,應了一聲。
容才人唇角上揚,手緩緩鬆開衣袖,那雙眼裡亮起了光。
清澈的眼神,仿佛間回到了當初。
她仰頭,過往一幕幕在腦海裡重現。
實則最開始,她也不是毫無目的。
畢竟那是她所能選擇的最好的路了。
隻是漸漸地,就忘記了初心,將路走偏了。
..........
坤寧宮內。
溫嬤嬤走到了內殿,稟報,“娘娘,容才人去了。”
華姝與惠妃正在喝茶,聞言,都紛紛放下了茶杯。
之前就聽說容才人病重,沒想到走得這麼快。
華姝:“皇上怎麼說?”
容妃曾是皇上的寵妃,多少是有些不同的。
溫嬤嬤正是要稟報此事,隻不過看惠妃在此表達委婉。
眼下娘娘問起,溫嬤嬤說道:“皇上的意思,還是以妃禮安排。”
皇後娘娘需要操持此事,有皇上這句話,
華姝就能好好安排妥當。
“嗯。”華姝應下,沒有說彆的。
邊上的惠妃不由得看向華姝,見娘娘表情沒有絲毫不悅,她才放下心來。
自從皇後娘娘病好後,就從未見過她因為皇上去哪位嬪妃那裡生氣了。
當然,也因為如此,後宮裡的人反倒挑不出毛病。
偶爾皇上也會去她宮裡,主要是看二皇子,不曾留宿。
惠妃不奢求彆的,這樣就已經足夠。
等溫嬤嬤下去安排了,惠妃才感歎了一句,“她這一生怕是悔意更多。”
說完,她又覺得有些不妥,繼續說道:“悔恨自己做的那些錯事。”
惠妃怕自己說錯話。
悔恨,悔恨什麼呢,悔恨自己沒有抓牢皇上的心嗎?
華姝側過頭看向她,倒也沒說彆的。
她跟惠妃交好,但不會像姐妹那般相處。
畢竟,她是皇上的嬪妃,二皇子的生母。
華姝必須讓她從心底裡對自己是又敬又怕。
兩人聊了會,惠妃便說起宮中事。
“娘娘,嘉妃與大皇子走得近,現在太後皇上,都有意讓她撫養大皇子。”
眼見著大皇子長大,自然是要找個母妃的。
淑妃被皇上厭棄,如今嘉妃是最合適的人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