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嬪麵露尷尬。
皇後這麼問,定是故意給她難堪。
怎可能連她都不記得,反倒記得周婕妤這個小賤人。
服侍在旁的溫嬤嬤端著腔調開口,“回娘娘的話,是婉嬪。”
婉嬪仗著皇上寵愛,平日做事喜歡冒頭拔尖。
華姝似笑非笑,“婉嬪。”
一個小小的嬪妃就能在大殿口無遮攔,真把皇後當擺設了?
婉嬪抿唇,見那些嬪妃看她的眼神,仿佛看笑話一般,手不由得攥緊手帕,心裡也明白,她說錯了話。
可那又如何。
皇後現在都形同虛設,自身難保,能拿她怎麼樣?
想著,婉嬪起身,“娘娘,嬪妾是多嘴了,隻是來的時候,瞧見德妃娘娘的儲秀宮不少嬪妃前去,又見周婕妤懷有身孕,德妃娘娘也派人給周婕妤送了好些賞賜補品呢,所以嬪妾便想當然了,還望娘娘恕罪。”
她嘴上說著恕罪,可神情散漫,看不出恭敬。
德妃娘娘眼下代掌六宮之權,不止是嬪妃,就是底下那些宮人女官,都往那邊走動呢。
如此看來,德妃晉升貴妃也是遲早的事。
等到那個時候,皇後的權利地位,才真的被架空了。
她說這些,無非是想要皇後認清現實,也是讓周婕妤難堪。
一邊來這裡請安,一邊又承那邊的禮。
皇嗣可沒那麼好懷的。
嗬。
寂靜的宮殿內,這一聲冷笑格外引人注目。
隻見皇後娘娘站起身,那雙眼裡閃過淡淡的寒芒,掃視整個大殿。
“是也,本宮身子欠安,將鳳印交與皇上,皇上讓德妃代管六宮之權。怎麼,依照婉嬪的意思,是德妃要取而代之,還是皇上已經廢後?難道六宮的眼裡,隻認得鳳印,不識本宮這個皇後嗎?”
她並未歇斯底裡大吼大叫,不溫不怒的語氣,卻讓在場人所有心中蕩起寒意。
嬪妃們下意識站起身,屈膝行禮。
婉嬪臉色白了白,一時之間竟是尋不到辯解的話。
她抬頭之際,看到皇後瞥過來的眼神,婉嬪兀得後脊背陣陣發涼,差點沒能穩住身子。
皇後眼神怎麼這般恐怖,像要殺了她似的。
惠妃目光掃視周邊,她與皇後交好,也看不慣這些無腦的玩意,當即開口,“娘娘,婉嬪言行有失,屬實該罰!”
華姝斂下怒意,沒有說話。
溫嬤嬤等人全然跪地請求責罰,底下那些嬪妃都是見機行事的,趕忙順著請皇後懲罰。
華姝嘴角笑意明顯,漫不經心開口。
“本宮心仁,平日裡不喜為難誰,今日婉嬪既是失言,那便掌嘴五十!”
在這宮裡頭,管不住嘴,是該罰的。
“皇後娘娘!”婉嬪聲音顫抖,她最要緊的就是這張臉啊。
可華姝轉身離開了大殿,迎接婉嬪的,是溫嬤嬤的巴掌。
“婉嬪,娘娘公正,讓你在此受罰,也是讓旁人都瞧著,免得多一下少一下,您還得去皇上麵前哭訴。”
溫嬤嬤是個狠人,話音落下,就幾巴掌扇過去了。
她是華家為皇後精挑細選的人,之前皇後總是招惹皇上,她也無計可施,現在收拾幾個低位嬪妃,簡直是手到擒來。
婉嬪臉上迅速紅腫,可躲不過繼續挨打。
一時之間,內殿慘叫聲不斷。
那些嬪妃麵麵相覷,心裡都隻有一個想法。
皇後莫不是受了刺激,瘋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