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十點鐘,鄉親們都已經進入睡眠,村裡隻有零星幾隻犬叫。
“姐姐,起床了,時間到了。”大妞按照雲淺月的吩咐,在村長家守在鐘表前,到十點後回來把她叫醒。
隻有雲淺月能聽到大妞的聲音。
迷迷糊糊被叫醒,雲淺月揉了揉眼睛,“謝了。”
家裡沒有鐘,也沒有手表,怕錯過時間她特意安排大妞這個“鬼形鬨鐘。”設定了時間。
沒想到效果挺好,就是有些費鬼。
她也想過買一塊手表,可買表需要一百多塊,還必須有票。
她就算能攢夠錢,也沒有票,隻能暫時委屈大妞了。
雲淺月起來後,把雲伯渠叫醒,沒有叫雲晨光反正他也幫不上忙,就讓他多睡一會兒。
雲伯渠一不小心睡沉了,晃了好久才醒過來,醒來後便跟雲淺月一起把野豬搬到外麵。
雲淺月找來一個盆,用來盛豬血。
之後就是重頭戲,宰豬。
雲淺月吊把鍋抬出來,點燃柴火,在外麵燒開水,雲伯渠拿著碗磨刀。
來到紅葉村已經有幾個月,雲伯渠前後宰過野雞和野兔,就連袍子都剝皮處理過,唯獨沒有宰過豬,這是他生平第一次宰豬,不太懂,隻能摸索著來。
先是在野豬的脖子上劃了一刀,鮮血流了出來,滴在盆裡。
等血流乾了,熱水也燒好了。
之後雲伯渠就開始把開水潑在野豬身上,用刀剃毛。
雲淺月則繼續燒開水,添了些柴火,背著背簍就去找鬆樹枝。
等雲淺月回來後,野豬已經剖膛破肚,內臟都被裝進盆裡,雲伯渠正在肢解野豬。
這頭野豬肥肉特彆少,幾乎全都是瘦肉,四條腿格外健碩,腱子肉特彆大,一看就是經常運動的,比牛棚裡圈起來的家豬肉質緊實多了,非常適合做火腿。
去掉內臟,這頭野豬起碼二百五十斤!
這麼多肉,足夠他們祖孫仨吃到過年!
想到這,雲伯渠臉上的笑意就沒停過。
把豬肉分成若乾塊,掛在那,掛在晚上事先搭好的簡易小棚子裡。
這個小棚子是用大石塊堆砌而成,拆卸起來很方便。
點燃鬆枝,開始熏臘肉。
望著一堆豬下水,雲伯渠犯起了愁,“野豬騷,豬下水更騷,處理起來也麻煩,還是找個地方埋了吧。”
雲淺月一聽,連忙道“豬下水可是好東西,用一些大料鹵煮一點都不比豬肉差,至於騷味,加一些能蓋住它的中藥就行,爺爺,豬下水我來處理,就等會嘗嘗就知道了。”
雲伯渠將信將疑,豬下水他不是沒吃過,可都是有一種難以言說的味道,特彆是豬大腸,總覺得有一股屎味。
日子過好了之後,他就從來沒吃過內臟了。
豬下水很難處理,雲淺月嫌臟,就撿了一些好清理的,其餘的都找了個地方埋了。
黑漆漆的紅葉村,隻有一處有些許微亮,那就是牛棚。
空氣裡原本隻有一些鬆枝的味道,隨著油脂的滴落,空氣中開始夾雜著油香和豬肉的香味。
發現味道越來越大,這樣下去可能飄到村裡,讓肚子淡成鳥的鄉親們聞到就不好了,於是雲淺月找來一些特殊的樹枝點燃,把這種味道掩蓋住。
不知過了多久,豬下水做好了。
雲淺月特意聞了一下,發現沒有怪味。
嘗了一塊後,眼前一亮,有股中藥味,很淡,沒有蓋住鹵料的香味。
特彆好吃!
她用剪刀剪了一塊遞給雲伯渠,“爺爺,你快嘗嘗。”
雲伯渠吃了之後,讚不絕口,“一點騷味都沒有,適合下酒。”
雲淺月知道,爺爺隻是饞酒了。
以前爺爺頓頓不離酒,簡直就是酒瘋子,可自從下鄉後,就沒沾過酒。
不是他不願,是沒有酒。
對於嗜酒如命的人來說,長達幾個月不喝酒,幾乎能要了他的命。
上一世,自下放之後到爺爺去世,他都沒喝過一滴酒。
想到這,她默默記下,回頭問一下陸母,村裡有沒有釀酒的。
“香!”
背後突然響起一道聲音,把雲淺月嚇了一跳,回頭一看是雲晨光,隻見他閉著眼,呼吸平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