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詭世界從雷公助我開始!
七月十六,亥時,二更天。
長夜漫漫。
“嘰……嘰……”驛站外,蟋蟀在叢間、磚下,有序鳴叫著,給這燥熱的夏夜帶來一絲歡快之感。
不過這場演唱會很快就被天時打斷。
因為不知何處傳來的大風,倏然於高天咆哮著推動雲層。
這使得零散的雲朵瞬間又聚集在了一起,俄頃,本就不是特彆明亮的月華因此突變,被阻斷在了高天。
霎時間。
黑,籠蓋了一切。
突然改變的暗沉環境,使得剛開展活動的鳥蟲本能的躲避回巢。
如同躲避即將到來的爆發雨。
四野皆寂。
客棧內。
上下有屋瓦、青磚,四周有圍牆、木柱。
居於內裡的人們倒是沒感知到什麼變化。
一切如常。
處於二樓的薑夜便是如此。
不知差役在樓下竊竊私語、也不知同行的王婉凝在隔壁斂眸修行。
薑夜隻是仰天躺在床榻上,沉沉的睡著。
他很累。
或許是因為七月十五的那晚,從高天跌落後,接著又如同受到汙染般吐出一口黑血,這兩大打擊使得他體內積攢了不少暗傷。
此刻在沉睡中統統爆發了出來。
他的意識在陷入深度睡眠的短暫過渡後。
在精神空間,順著無儘的黑,穿梭進了一個不斷閃過熟悉畫麵的氣泡中。
如夢似幻。
難辨真假。
……
薑夜發現自己站在了一處熟悉又陌生的地方。
一輛白色拉達2105趟過路上的水坑,呼嘯而過。
水珠被輪胎碾壓,上衝而起,接著於某一點和天空斜落的雨滴接觸、碰撞。
“滴……答。”緩慢的畫麵反饋進了薑夜的腦海。
站在傾盆大雨中,“我記得……我在桐離縣的驛站。”他有些迷惑。
接著,心有所感,低頭看了眼自己的穿著。
視線一凝。
白色、領扣,這是大虞縫衣匠絕對不可能會去製作的西式襯衣。
熟悉?陌生?
“轟隆隆——”
夏季的驚雷撕裂上空,敲打雙耳,把薑夜從迷茫中炸醒。
黑發被沉重的雨水吸附,緊緊貼在頭皮和額前。
睫毛上的晶瑩有些遮蔽了他的視線。
“靚仔,打雷了!還傻楞在那裡。”
路邊屋簷下的白背心老大爺此時似注意到了這個在雨中陷入迷惑的青年,於是大聲提醒道。
薑夜聞言雙手抬起捂臉,將眼前的水珠抹去,而後朝老人跑去。
“年輕就是好啊。”看薑夜渾身濕漉漉的,老人打開屋門“去我屋裡換身衣服吧,不然身體一直不擦乾,濕氣太重。”
“謝謝老伯。”薑夜克製住自己快成習慣的作揖,頷首道。
而後拖著沉重的衣褲,走入屋內。
“冇事,都是一家人……”老人隨意的點頭,後續的話語很輕,薑夜沒聽清。
少頃,等薑夜進了客廳,老人站在門外緩緩抬頭,看了眼外界的天空。
一瞬間雨過天晴,烏雲避散。
……
俄頃,屋內。
“小夥子哪裡人啊?”老人雙手捧著衣物,其中有一塊乾淨的毛巾、一件白背心還有一條大褲衩,遞給薑夜道。
“寶雞的。”薑夜雙手接過,回道。
“哦?本地人?”老人眉頭一挑,眉梢兩根白色的‘大蟲子’隨之上下晃了晃。
接著拿起印有‘為人民服務’的白色大茶杯茗了一口,舒暢的咽下“咕嚕……哈。”
“這裡是寶雞?”薑夜在他對麵拿起毛巾擦拭著濕潤的短發,疑惑道。
“哈哈,小夥子被雷劈傻了?旁邊十公裡就是清薑河,我出生的地方嘞。”老人放下茶杯,眉開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