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知錯了!
說到高縣令的上司郭大人也是一位妙人。為人極會看眼色,雖然愛財,但是卻知道一個大致的度。
上麵每每下來人的時候,他都可以打著擦邊球混過去。郭大人深知自己做到知府這個位置估計也是做到頭了,故而對於下麵年輕點的官員向來是多有寬容,也算是為後麵結個善緣。
自己特特選的以後好養老的湖州府,在整個朝內處於中不溜的位置,既沒有窮山惡水,也沒有肥沃土地。兩邊不沾,上麵的巡按大人也樂得睜一隻閉一隻眼。
怪就怪最近的時日不好。攤上了個勵精圖治,過於上進的皇上。
前些年定遠侯剛剛平定了外患,這下皇上就將重點放在內患上麵來了。
郭大人也知道上麵下來不少按察使來各州副查人來了。可沒想到竟然查到自己這裡來了!
這可不,一查就出了事。郭大人轄下的遠山鎮的高縣令可是三年的考核都沒有記錄了。
倒也不是郭大人疏忽,這遠山鎮本就達不到開縣衙的資格,要不是不便管理,也不會特地安置個縣令過去。
總的來說,這高大人屬於湖州府縣令中的編外人員。可不是麼,除了府衙,高縣令這麼久,可就是個光杆司令在遠山鎮待著呢。縣丞什麼的,全老死在任上了,也沒人願意去補那個缺。左右也沒什麼大事,郭大人也乾脆在這個事情上麵裝作不知了。
這每年上麵倒是有記錄,但是下麵人員交接的時候,總會下意識的把這遠山縣給略了過去。
這郭大人日理萬機,忙著為以後養老做準備呢。遠山的賦稅什麼的也來的及時,不過是人沒有出現罷了。郭大人也沒多在意高縣令到場不到場這件事情了。
話雖然這麼說,但這個事情壞就壞在這來的按察使,恰恰是那高縣令的同年!
這探花大人得罪人之後就徹底在上都銷聲匿跡了,但高縣令那一年的舉子們,可都對著探花大人念念不忘呢。
查了一圈正想找曾經驚才絕豔的高探花敘敘舊呢,結果人呢?
按察使許大人心裡還在犯嘀咕呢。那探花郎現在還真老老實實的去當縣令了?那可真不怎麼像高恒的風格。
聽郭大人那結結巴巴的解釋,許大人算是明白大致是怎麼回事了,不免有些哭笑不得。隻得讓人傳了信,讓那高縣令趕緊上來點個卯。
不然這事情上報了,許大人也不好描補。
可這左等右等也沒在信上規定的時間上等來高縣令,一時間許大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都說遠山鎮山路難行,該不是真出什麼事了吧?
時間也是湊巧,許大人終於按捺不住想要去遠山鎮上看看的時候,高縣令騎著頭騾子,慢慢悠悠的晃過來了。
許大人看見高縣令那樣,眼睛都差點瞪出框了。當初那個豐神俊朗,龍章鳳姿,天質自然的探花郎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眼前這個一臉富態,渾像土財主的人是誰?
“許大人,多年不見,您倒是沒變。”高縣令渾然不覺許大人內心的糾結,笑眯眯的坐在他下首,“最近確實養得好了些,畢竟要過年了麼。”
“······”許大人無語,上下打量著高縣令,突然笑了起來,“哈哈哈哈,果然是你,果然是你啊!”
旁邊作陪的郭大人有些瞠目結舌,這個笑得開懷的,是那個來了以後有如殺神,不苟言笑的許大人?!
高縣令還是一臉的笑模樣,但是這下在郭大人眼裡那笑臉,就有些高深莫測了。
“所以縣令大人的好朋友來了?”最近遠山鎮兩條街上沒回鄉過年的全聚在鎮山唯一的客棧裡,聽高縣令的書童坐在上首唾沫橫飛的講著高縣令的好朋友。
要說當年高縣令可是和自己的小書童兩個人背著包袱來的遠山鎮。這麼多年也沒見什麼親戚朋友走動,這突然來了一個,大家都有些關心。
“可不是麼。我看那位老爺和我家大人關係很是不錯呢。”高縣令現在的書童是原來小書童的兒子,十二歲的年紀,心裡也藏不住事,見大家都對自己大人的事情很是關心,說的也是眉飛色舞。
“這老高去了沒五天就回來了,還真是急著回來過年啊。”王夫人磕著瓜子,倒是有些擔憂,“倒是不知道去了具體是什麼情況了。”
王夫人這麼積極的不想高大人離開,也是因為自己的夫君撿人的習慣是改不了了。要是高大人走了,哪裡還有這麼方便的渠道幫幫開個戶頭?
雪娘子倒是對於這鎮上人聚在一起過年的習慣有些新奇。
倒是比在上都的時候熱鬨不少。
“修存,你的菜好了。”飯莊的劉夫人提著食盒在外麵喊著書童的名字。
要不是高夫人特地使喚書童出來訂菜,大家也不會知道這個消息。
修存趕緊止住了話頭,麻利地接過食盒,衝著大家拜了拜,興衝衝的朝府衙跑去了。
修存一走,客棧裡麵倏然一靜,轉眼又熱鬨起來。
這會遠山鎮上下過幾場雪,天是看著看著涼了起來。
雪娘子呆呆看著在火爐旁睡得香噴噴的綿綿和財財,心裡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麗娘從王夫人手裡搶了把瓜子,扔給遠山讓他幫著自己剝好,順便眯著眼睛看著雪娘子的表情。
這丫頭前些日子就有些不對勁,到現在也沒緩過神來。麗娘心裡琢磨著,要不過完年給雪娘子找個好相與的,免得一個人總會想些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