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夫知錯了!
無獨有偶,那新造的章家裡邊,也有一場會麵。
來人正是那何年。可以說,這雪娘子同何年這算是前後腳到的了。
可惜連照麵都沒打,直接岔開了。
章瀲數次強調說這何家的大小姐喜靜,這導致那邊的府上連奴仆都寡言少語些。
何年和雪娘子看的是一樣的風景,可是平白多了些肅殺的意味在裡邊。
何年閉上眼細細品了品,倒是明白過來了。
本是盛夏,竟然連個蟬鳴鳥叫都沒有,可不是靜極了麼。
向來是有專門的人去捕蟬趕鳥,章家這麼大的地界,何年這一路行來,卻沒有聽到絲毫聲響。
何年雖然滿意這安靜的環境,但是心裡莫名有些不太是個滋味。
有時候吧,這事情做得全然完美,讓人挑不出錯處來,反倒讓人多了些遺憾來。
這多少算是人的劣根性了。何年也不能免俗。她又不是天上的仙女,再漂亮,也脫不開吃喝拉撒四個字,說到底,也不過是個俗人罷了。
其實在太安靜的環境下邊,人是很難想清楚事情的。何年這一路腦子裡邊亂糟糟的,並沒有她想象中,因為環境安靜,就能夠心靜下來。
何年倒是覺得之前的決定倒是有些失策了。何年若有所思,再次閉上了眼睛,努力從那些亂糟糟的思緒中找出個頭緒來,好讓自己能夠冷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轎子終於停了下來。何年睜開眼,沒過一會,笑笑的聲音就從外邊傳了進來“小姐,到了。”
何年沒說話,隻是靜靜坐著,外邊笑笑說完這一句之後,倒是沒再說了,隻是等著何年。
何年的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膝蓋,沉吟片刻,終於撩開簾子,走了下去。
為了方便,她倒是男裝打扮。長發被一個銀色素環緊緊束住,並沒有任何點綴,這樣反而顯得何念的眉眼越發精致與大氣起來了。
她到不是為了男扮女裝,不過是因為女子的衣飾過於繁瑣罷了。她是個女人,怎麼可能不喜歡華麗的衣飾和美麗的珠寶呢。
可是那一切都是外物。都是為了襯托人而存在的。
她從漓水來這邊趕了這麼久的路,說不疲憊,肯定是不可能的。即便是盛裝打扮了,終究是有幾分憔悴的。再華麗的衣服,沒有一個好氣色,怎麼可能好看得起來呢。到最後,這人都成了襯托衣服的存在了。
何年怎麼可能會讓衣服搶了自己的風頭呢。
她輕輕撣了下衣擺,看向站在不遠處的一對夫婦,微微點頭致意。
想來這一對,應當是章瀲的父親和嫡母了。
章延之見何年看過來了,倒是也先驚豔了一瞬。
何年長得很豔。這種豔色不是從眉眼中出來的,而是整個人站在那裡,從氣質上邊油然而生的豔氣。那豔氣稍縱即逝,隨之便是何年通身的明媚大氣。
興許是由於何念自小跟在何欽文身邊的緣故吧。那種性子算是養好了,壓住了那絲豔氣,不然,這何念再美,也終究是流於俗套了。
世人對美人多有苛責,要求美人們全然完美,可是又不希望他們能夠全然完美。
但是何年這樣的美人,倒是沒人敢多苛責的。
原因也很簡單,沒有這個膽量。
章延之暗自思量,倒是移開視線,沒再對著何年的臉看了。
章瀲見何年算是出來了,微微鬆了一口氣,笑了起來。
她這半天沒見何年出來,心裡也是微微有些提心吊膽,生怕何年就不出來了。
倒不是擔心何年出了什麼事,主要是怕自己難做。
她一個姨娘小妾,和何念一個嫡出大小姐,能夠有多深的感情呢。
無非,是相互利用的關係罷了。要不是家裡有心,她又多了些彆的心思,她還真不願意和這何年打交道。
彆的妾侍姨娘對何年避如蛇蠍,自己卻眼巴巴的貼過去,可不就是眼中釘麼。要和何念交好,這代價她可付出不少。要是沒有個好的結果,她還真的有些不甘心啊。
章瀲心思急轉,臉上又帶起笑容來,看上去和何年很是親昵“阿年出來了。”
“嗯。”何年淡淡一笑,對著章延之稍微福了一身,“這位便是姨娘的父親吧。”
“何小姐多禮了。“章延之稍稍讓了讓,作勢要去扶何年起來,“此番來我章家,是我章家之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