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挾著無邊的怒怨之氣,薑浩衝到了空中,直奔玲瓏擂。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衝了出來,為什麼這麼生氣。
飛出去一段距離,鼓蕩而來的風讓他冷靜了一些,他突然開始思考我為什麼這麼生氣?為什麼這麼憤怒?
當然是因為壇子被抓住了,可是他真的是魔域的太子啊,而且天朝和魔域,乃是對立死敵,他貿然而來,被抓住也是活該。
可是……
他不僅僅是魔域太子離未昭,他還是壇子啊,那個乖巧機靈勤快的壇子,那個在薑家生活了好幾年的壇子,那個陪著自己經曆過許多艱難險阻的壇子。
他是親人,更是家人。
家人有難,安能不往?
薑浩的心裡舒緩了一些,怒怨一點點的在減少,理性一點點在回歸。
他立刻想到了一個事實,那就是,壇子被抓住,竟然沒有人來驚擾自己修行,這說明,沒人認得壇子現在的本相!
對啊,他現在是挺拔白皙的離未昭,是離未國太子,而不是黑瘦矮小的壇子,不是甘泉宮的小隨從!
也就是說,沒有人知道這個被擒獲的太子,就是那個跟隨自己的壇子!
所以,沒人來打擾自己,否則的話,自己和小妹乃至很多人,都已經被抓起來了。
所以,自己暫時不會有事!
那麼,要不要去自找麻煩呢?萬一去了之後,壇子說出——
想到這裡,薑浩不由得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真是利令智昏啊!
壇子也不是剛被抓住的,如果要供出什麼隱秘,自己早就麻煩纏身了,還用等到現在。
所以,要去看看,哪怕遠遠的看看,也必須要去。
而且——
被抓住的,到底是不是壇子,還在兩可之間,壇子的易容術乃是血氣功法,神鬼莫測,萬一被抓的是個替身呢?
堂堂魔域太子殿下,或許會有替身的吧?
心思千回百轉之間,薑浩已經緩緩靠近了玲瓏擂,從空中望去,隻見玲瓏擂四周,人山人海,群情激昂。擂台中央豎起了一根粗壯的石柱,上麵用鐵鏈綁著一個人,一身青色衣衫,腦袋低垂,頭發淩亂披散,身子瑟瑟發抖。
薑浩心中明白,壇子之所以發抖,是因為玲瓏擂之上頗有威壓,難以抵抗。
薑浩甚至感覺到,飛行也變得困難起來,他立即明白,擂台上的威壓,被人為加強了。
他緩緩降下身形,奮力從人群中往前擠。他想到跟前看看,那到底是不是壇子。他記得,那日壇子穿了一身白袍,完全不是現在的青衫。
或許真的不是壇子呢,他心裡升起更強烈的僥幸。
有人往裡擠,也有人往外擠,還有人擠不動。
大概而言,處在人群最外圍的,一般都是功力低下身份低微的,以薑浩的修為,還是能順利的往前擠。
為此,薑浩不惜發動了一些功力,還配上了一些腳法,很快就擠到了人群之內。他抬眼往擂台望去,那被綁之人頭發披散,看不到臉麵,從身形看,倒是和挺拔白皙的壇子本相有些相似。
耳畔卻突然傳來嘿嘿的笑聲,那聲音有些耳熟,讓人生厭。
薑浩微微側身,看到了薑淵那張興奮得幾乎扭曲的臉。
“薑浩,魔修亂境,不知你作何感想?”薑淵表情玩味,幽幽說道。
薑浩心中大怒,薑淵此言,惡意滿滿,明顯在暗指薑浩經曆的兩次魔道甄彆,心意很是歹毒。
“薑淵,你現在什麼修為?”薑浩冷冷問道。
薑淵臉色一滯,平靜說道“師兄,此地擁擠,無法施禮,還請恕罪。”
薑浩兜頭就是一巴掌,狠狠的對著薑淵的臉扇過去!
啪——
任憑薑淵躲了又躲,可是薑浩的胳膊仿佛能無限延伸一般,還是直直的扇在了薑淵臉上!
周圍一下安靜了,很多人吃驚的望過來,然後這種安靜就像波浪一樣,遠遠近近的傳遞開來,吸引了更多疑惑的目光。
“你——”薑淵羞怒不已。
“你什麼你!知道我是師兄,竟然還直呼名諱,誰給的你膽子!”薑浩大聲嗬斥。
甚至胳膊又抬了起來,對著薑淵的臉再次揮去。
這麼找茬,其實有點牽強,一個宗師中品,一個宗師下品,平輩而已。
不過,這倆人都不正常,也說得過去。
薑淵這次卻有了防備,或者說薑浩隻是做做樣子,前者奮力往後一退,把幾個人撞得歪七扭八,好歹躲過了。
“沒用的東西!”薑浩冷冷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