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間!
慧劍斷情絲!
蔣紹輕嗬一聲,懶洋洋的揮了揮手,來人便悄無聲息的退下。
蔣紹登上高樓,坐在陽台的欄杆上眺望遠方,臉上的笑容逐漸淡去,取而代之的是深不見底的陰沉。
斷的時候,她有幾分不舍?
寒風吹的衣袍獵獵作響,蔣紹就像是不覺冷似的坐在那兒,目光一點一點放空。
直到一行人出現在視野內,他的目光才重新聚焦。
前呼後擁的靖郡王妃見蔣紹就這麼大剌剌的坐在三樓欄杆之上,頓時心驚肉跳,還不敢大聲惟恐驚了他,哪怕她知道自己兒子武藝高絕。
隻能瞪著眼心驚膽戰的望著他。
見狀,蔣紹立馬從欄杆上跳了下來,靖郡王妃才覺得自己又能重新呼吸了,狠狠吸了兩口氣,怒氣衝衝的上樓。
‘蹬蹬蹬’急促的腳步聲昭示著來人的憤怒和不滿。
上了樓的靖郡王妃怒看兒子一眼“你還當你自己是孩子嗎!”然一對上蔣紹戲謔的臉,後麵的話登時說不出來了。
笑吟吟的蔣紹扶著郡王妃道屋內的方椅上坐了,一眼就瞥到丫鬟手裡的捧得禮服,笑道“這是做好了!”
靖郡王妃沒好氣道“原想送你院子裡,可你不在,就找到這來了。”至於為何一定要第一時間讓蔣紹換上,隻能說是她心裡難以言喻的不安,她總覺得長子成了親就什麼都能過去了。
蔣紹也像是沒有發現靖郡王妃行為的不合常理之處,從善如流道“那我試一試。”
幾個丫鬟便隨著他入了內室。
荊媽媽瞅著靖郡王妃臉色不好,遂奉承道“咱們世子爺貌比潘安,換上那禮服,還不知得多俊俏,怕是這群丫都得看直了眼。”
說得周圍的丫鬟都紅了臉,有這麼一位少主,花季年華的小姑娘難免有些異樣的心思。
靖郡王妃臉色略略好轉。
過了一會兒,隨著吱呀一聲門響,一個高大挺拔的身影從內室緩步而出。
華麗莊嚴的纁黑色禮服襯得他英武不凡,這一年他的氣勢越發淩厲,淩厲的靖郡王妃油然而生一股陌生感,直到他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一抹憊懶的薄笑。
這股陌生感頓時消息,等了多少年,終於等到他成家了。靖郡王妃忍不住眼角發酸,眼淚撲簌簌的落下來。
“聽說過見了女兒穿嫁衣要哭的,倒是沒聽說過見兒子穿喜服會哭,難不成娘是要把兒子入贅到駱家去。”蔣紹闊步上前,抽了帕子替母親拭淚,含笑打趣。
靖郡王妃奪過帕子,輕輕打了下兒子“胡說八道什麼呢!”
“那母親告訴我,您為什麼哭!”蔣紹挑眉“兒子要成家了,您不該高興嗎?”
“高興,我高興!”說著說著,靖郡王妃眼淚又奪眶而出,她趕緊捂住眼,不想在兒子麵前失態,可越是想忍越是忍不住,淚水就像那決堤了江水,洶湧而下。
靖郡王妃哽咽道“我這是喜極而泣呢!我們家阿紹終於要成親了!”
蔣紹輕笑了一聲,從丫鬟手裡接過濕潤的汗巾,單膝跪在靖郡王妃麵前替她抹淚,沉聲道“兒子不孝,讓娘傷心了!”
他這樣的鄭重其事讓靖郡王妃驚了驚,見他還跪著頓時心頭一悸“你這是做什麼?”
蔣紹見她臉色都變了,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不是方便給您擦眼淚,要不,等爹回來見了您的臉,一問。好吧,是被我弄哭的,爹還不得扒了我的皮。”
雖然靖國公府成了郡王府,不過私下依舊習慣用舊稱。
靖郡王妃嗔他一眼,眼淚總算是止住了,又從他手裡取了汗巾自己擦了擦臉,哪好意思讓這麼大的兒子替她擦淚,他有這份心自己就知足了。
擦完臉,靖郡王妃把汗巾遞給丫鬟,一抬眼就能看見兒子近在眼前的臉,目光不由自主地凝在他眼角的淚痣上。
命理學上說,凡生有此痣者,一生注定為愛所苦,被情所困,且容易流淚。
她不以為意,這樣的無稽之談豈能信。
容易流淚,這孩子尚在繈褓時就不愛哭,整天笑眯眯的。長大了隻有他把彆人欺負哭的份。
尤其是天璿,她和顧長卿自幼交情不錯,後來一前一後嫁到信都,感情更進一步,往來頻繁,幾個孩子也熟悉起來。
阿紹卻是不愛與他同齡的沈天樞玩,偏喜歡逗天璿,把她逗哭了再把人哄笑,哪怕被她咬了也不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