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間!
蔣紹回府後第一件事就是請靖國公夫人向沈家提親。
“提親?”靖國公夫人愣住了。
蔣紹滿麵春風的點頭。
回過神來的靖國公夫人喜形於色,撫掌大笑,她可算是等到這一天了。那天,這孩子好端端的說要陪天璿一塊兒去信都,靖國公夫人納悶極了,天璿都出發好幾天了,這孩子才來這一出,是不是有點晚。可沒等她吐槽,蔣紹就帶著人快馬加鞭的走了。
徒留下靖國公夫人感慨兒大不由娘,才分開這一會兒就忍不住追上去了。心裡還是高興的,感情這回事,一個人開了竅,總比兩個人都懵懵懂懂的好,蔣紹年長,又是男子,合該他主動些。這不一主動,好消息不就來了。
靖國公夫人饒有興致地問“阿璿同意了?”她這是明知故問,天璿不答應,依她兒子性子,肯定不會自作主張。
蔣紹嘴角綻放出燦爛的笑容,聲音愉悅“她同意了。”一開始她沒同意,覺得太快了,接受不來,最後還是被他軟磨硬泡著說動了。她覺得太快,可自己一日不定下名分,這心就落不到肚子裡。
靖國公夫人笑逐顏開,嗔一眼兒子“有你的啊!來,和我說說,你怎麼說服她的,去之前這孩子還一點竅都沒開呢,怎麼就被你說動了。”
“精誠所至金石為開!”蔣紹言簡意賅。
靖國公夫人不樂意了,沒好氣的甩了甩帕子“彆想糊弄我,你不說,甭指望我給你去提親,你不是能耐嘛?有本事你自己去提親啊!”
這還真不行,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父母不出麵,沈家肯定不會答應。
蔣紹滿臉無奈的看著靖國公夫人,靖國公夫人不為所動,一幅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架勢。最終,蔣紹妥協。
聽到不納二色處,靖國公夫人收了笑,正色道“你既然答應了人家就得做到了。”她和顧長卿是手帕交,哪不知道她的事。
蔣紹笑“娘不放心彆人,還不放心我嗎?”
靖國公夫人點了點頭,笑起來“成了,你就在家等好消息吧!”
好消息來得十分迅速,十分符合靖國公夫人雷厲風行的性子。她私下向劉氏透了口風,劉氏個不敢擅自做主,雖然覺得這是男的好親事,還是推脫要和沈凜商量。回頭就告訴了沈凜,而沈凜早已被蔣紹拜見過,不是很情願的點了點頭。女大不中留,留來留去留成仇,何況蔣紹也是他一早就看中的女婿,否則哪能明知他陪著天璿前去冀州而不做任何反應。
靖國公府得到反饋之後,立馬請冰人帶著禮物前往沈府,謂之納彩。待沈家收下禮物,兩家便開始交換庚帖卜吉凶,結果自然是大吉大利,蔣紹便帶著浩浩蕩蕩的聘禮上門了。至此兩人婚事已締結,而信都城內該知道的也都知道了。
濕了多少塊錦帕暫且不提,更不提多少閨秀暗暗咬牙,合著她們以往那都是在討好情敵,人家早就近水樓台先得月了。
天璿可不知道自己差點被紮小人了,她尚且雲裡霧裡有些回不過神來,這就算定親了,怎麼覺得這麼不真實呢!
蔣紹也覺得不真實,多年夙願終達成,現實美好的如同夢境,美好的讓人生出一種恐慌來。於是他跑到了沈府。
打算就寢的天璿愣了下,抽了抽嘴角“這都什麼時辰了!”話是這麼說,卻沒有讓人打發他走,而是站起來往外走。
才踏進廳裡,蔣紹便起身前迎,見到她,裁決一顆心落回實處。
天璿歪頭打量他“這麼晚了過來是有事?”
“下麵人送上來一對羊脂玉手鐲,想著你也許喜歡便送過來。”蔣紹遞過去一小木盒。
天璿麵無表情的盯著他,已經無力吐槽他這借口,什麼禮物得趕著這會兒送過來,天亮不成嗎?
被她看著,蔣紹不覺笑,微微一聳肩“好吧,我隻是想來看看你。”
這下輪到天璿窘迫了,緋色爬上白嫩的臉頰,天璿不好意思的低了頭。
蔣紹心頭一熱,克製住了自己觸碰他的衝動,這可是在沈府,沈天樞臉色已經很不好看了,他可不想自己被當賊防著。離把她娶回去還有好幾年呢。
“天色不早了,你早些回去休息。”蔣紹柔聲道“重陽那會兒,我帶你去爬山?”
天璿輕輕的點了點頭。
蔣紹心滿意足的離去,大抵是老天見不得他太過順利,於是他在請期上遇到了大麻煩。他和天璿的婚事萬事俱備,就等著定下婚期了,然定在哪一天,兩家出現了巨大的分歧。
沈家想把女兒留到十八,時下,這年歲不算大,不少人家都是十七十八嫁女兒的,畢竟做媳婦哪有做姑娘來的輕鬆自在。
可等天璿十八,蔣紹都二十好幾,委實大了。沈凜想了想,十八好像是有點過分了,遂退了一步,十七,並且表示不能再早了。再早,身體都還沒張開,他心疼女兒受罪。
對於蔣紹十五成親,十八圓房的提議,沈凜嗤之以鼻,他才不相信放到嘴巴的肉,他蔣紹能忍著不吃。
說實話,就是靖國公夫人也不相信自己兒子,但是為了兒子還是得爭取,磨光了一層嘴皮,終於把婚期定在了天璿十七歲那年初。
對著兒子,靖國公夫人表示自己真的竭儘全力了“還有六年,且有的你等了。”忍不住幸災樂禍“誰叫你喜歡個小姑娘呢!”
蔣紹笑了笑“六年,很快就過去了。”
靖國公夫人意味深長的看著棱角逐漸鋒利,隱隱有成年人輪廓的兒子“快不快,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靖國公夫人話裡的深意,三年後的蔣紹體會的淋漓儘致。三年的時間可以讓稚氣未脫的女孩成長為曲線畢露的少女,一顰一笑都透著青澀的風情。
這三年,蔣紹一半精力放在錦衣衛,這是他安身立命的根本。另一半則儘數放在天璿身上,看著小姑娘一點一點蛻變,出落的越發楚楚動人,一舉一動都能牽動人心,蔣紹痛並快樂著。
蔣紹伸手接住興高采烈滑過來的天璿,虛虛攬著她的腰。
對於這樣的親近,天璿習以為常,神色如常的抓著他的手臂穩定身形,一臉得意“你有沒有看見我剛剛那個燕式步,我練了好久,可算是成型了。”
蔣紹目光寵溺的點頭,含笑道“不錯,給你打九分。”
天璿不樂意了,嗔他“為什麼不是十分?我做的多好啊!”
“怕你驕傲,省得你尾巴翹上天。”蔣紹挪揄。
聞言,天璿就要踢他,卻忘了自己還穿著冰鞋,頓時重心不穩身子一歪整個人撲到了他身上,蔣紹摟著她悶笑出聲,整個胸膛都在震動。笑著笑著見天璿趴在那不動,一驚,抬起她的臉,就見她眼淚汪汪,鼻頭還有點紅。
天璿鬱悶的摸著鼻子,不滿的瞪著他“你裡麵戴了什麼,這麼硬。”疼的她眼前發黑。
蔣紹摸了摸胸口,失笑“運氣不好,撞在盤扣上了。”抬高她的下巴,心疼“疼得厲害?要不要擦點藥?”
“沒事,那一下子,現在好多了。”天璿搖頭,不信邪的在他胸口摸索“盤扣有這麼硬嗎?”
蔣紹低頭看著她在自己胸前動手動腳,無奈的歎了一口氣“阿璿,彆亂摸。”
天璿愣了下,想反駁自己哪裡亂摸了,一抬眼就望進他漆黑的眼底,彷佛觸電一般猛地收手,臉也隨之爆紅,色厲內荏的嘀咕“誰亂摸了誰亂摸了!”說著推開他又滑了出去,可才滑出去就被人包圍了。
蔣紹看著沈天瑜、蔣嵐幾個圍著天璿,臉上帶著挪揄的嬉笑,時不時看向他,哪怕隔得遠聽不見,也知道她們是在取笑她。
天璿大抵是被打趣的受不了了,逮著一個機會從圈子裡跑出來,趕走溜走了。
沈天瑜幾個哪願意,嬉笑著追了上去,滿場都是她們追逐打鬨的聲音。最終這場以多欺少的遊戲以寡不敵眾的天璿舉手投降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