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間!
沈府門前車如流水馬如龍,前來賀壽的賓客絡繹不絕,好不熱鬨。
沈凜貴為閣老,執掌戶部多年,在朝堂之上大權在握。子孫也頗為出息,沈氏顯而易見的花團錦簇。又有女兒為後,外孫為太子,潑天富貴還在後頭呢。因此他的五十大壽,凡是能接到請帖的,沒有不來的。
沈天樞夫妻笑容滿麵地站在門口迎接貴客。守在街口,好提早知道貴人動向的一見遠處緩緩靠近的儀仗隊,立刻扭身一路小跑回來向沈天樞稟報“大爺,瑞郡王了了。”當朝瑞郡王正是蔣峼。
此刻在門口的賓客一聽頗有些驚訝,一般而言這種場合,除卻至親以及極為親近的人家,身份越高,來得越晚。以蔣峼身份來的這麼早,委實有些出人意料。
沈天樞一看他們神色就知道他們想什麼,說來蔣峼來的這麼早就是他也有些意外,雖然他和蔣峼關係還算不錯。當年蔣峼派到青州,就是他奉蔣崢之命監視他,兩人很有些革命情宜。
不過因為性子原因自從蔣峼離開青州,兩人來往就少了,畢竟不是一路人,但是沈家有喜事,若是邀請了他,他便是不能親自前來也會送上重禮。
沈天樞出迎一段路,就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蔣峼從馬車裡鑽出來,看得不少人嘴角微微抽搐。北地尚武,男兒彪悍,便是達官顯貴家的男孩也不會嬌養太過。如今日前來賀壽的,除卻年幼的隨著女眷坐馬車,十三四歲的少年兒郎都是騎馬,這位倒是不害臊,思及這位的光榮事跡,眾人又覺沒什麼好奇怪的。
京裡誰不知道,瑞郡王是位浪蕩閒王,走狗鬥雞,流連花叢,不過從來沒有仗勢欺人傷天害理,故當今對此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十分厚待這弟弟。是以哪怕這位王爺沒什麼實權,卻也沒人敢輕視。
繼蔣峼之後,又有一雙十年華的女子下了馬車,杏眼桃腮,美豔無雙,正是瑞郡王妃邱氏。這位郡王妃的美貌在信都是出了名的,與她的美貌一樣出名的是手段,任蔣峼有再多的女人,她正室的位置穩若磐石。不少人都說這位瑞王妃像早年的太後,不管是境遇還是手段,可惜沒太後福分,長了個爭氣的丈夫,當然這些話也隻能在私下嚼嚼舌頭。
在場眾人紛紛行禮“恭迎郡王!王妃!”
蔣峼有模有樣的擺擺手叫起,他張望了一圈“太子和安安還沒來?”
“還沒。”沈天樞心裡冒出一個念頭來,難道蔣峼來的這麼早是因為太子和大公主。很快,猜測成真,就聽蔣峼嘀咕了一句“小丫頭誑我。”
說完就發現沈天樞眉頭跳了跳,蔣峼哈哈一笑“外麵怪冷的。”
沈天樞看了看他身上的貂裘,笑道“屋內備了熱茶,郡王和王妃可入內暖和一些。”
阮氏也迎了上來,迎著瑞郡王妃入內。
一隻腳剛跨過門檻,就有一人急急忙忙的跑過來,喜氣洋洋道“太子,大公主到街口了。”
沈天樞第一反應是去看蔣峼。
蔣峼嘻嘻一笑“前兒在慈寧宮裡遇見小安安,她要早點來玩,還叮囑我早點過來玩呢!”
沈天樞嘴角顯而易見的抽了抽,也就這荒唐王爺會一本正經的把個五歲孩子的話當真。
約了侄女玩的蔣峼旋身就出了門,打算等侄子侄女,他都不走了,其他賓客更不敢走,就聽見太監特有的音唱名“太子駕到,和懿公主駕到。”
眾人連忙行禮。
坐在馬背上已經有了父親幾分風度的少年太子揚聲“諸位不必多禮。”說完,他翻身下馬,去接馬車內的妹妹。
無視親大哥伸出來的雙手,安安嬌滴滴的對蔣峼喚“四叔,四叔,抱抱,抱!”
蔣峼心花怒放,笑眯了眼,顛顛跑過來,一把抱起肉乎乎的小侄女,順便甩給太子侄子一個得意的眼神。
被嫌棄的太子怨念的收回手,不就是出門時沒誇她漂亮嗎?這丫頭可真記仇!
安安膩膩歪歪的蹭了蹭蔣峼的臉“四叔你昨天怎麼沒來,曾祖母做了可好吃的梅花餅。”
蔣峼時不時就能倒騰些新鮮的玩意兒進宮,安安喜歡他喜歡的不得了,蔣峼也疼這侄女,沒少給她整宮外那些好吃好玩的。
“怪不得我們小寶貝又重了,你肯定吃了不少。”
聞言,安安不高興了,扭著身子道“我不重,我一點都不重。”
“母後說你太胖了,以後不能由著你胡吃。”記仇的太子殿下默默甩了一句。
安安呆了呆,頓時泫然欲泣“我不胖!”
蔣峼趕緊顛著侄女哄“我們小公主最苗條了,多可愛,哪裡胖了,不信回頭問你父皇去。”
“父皇說我可瘦可瘦了。”
蔣峼想象了下當時他哥說這話時的表情,怎麼辦,好想笑,但是為了小姑娘脆弱的心靈,蔣峼愣是憋出一張嚴肅臉,鄭重點頭“對啊,你可瘦可瘦了。”
離得近的賓客表示整個人都不好了,原來高大上的皇家竟然是這種畫風。
太子不想再任由蔣峼繼續敗壞皇家名聲,對沈天樞道“舅舅,父皇和母後給外祖父準備了一些禮物,讓孤帶來。”
帝後送禮物不像旁人遞上禮單就成,這禮得沈凜親自收,收完還得謝恩。沈天樞也早注意到了太子身後的那個熟悉的聲音,蔣崢身前的大總管蘇公公,他手裡可捧著一張聖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