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他們二人第一次見麵時一般。
“這些禮節就免了吧，有什麼話就說，你沒多少時間了。”
“就如這黃巾，也沒多少時間了。”
項羽目光中閃過一抹惋惜，語氣卻沒有絲毫波瀾。
“是啊，貧道沒有多少時間了。”
“所幸已經夠了，霸王，貧道要你立誓，一定善待他們，善待天下百姓，儘力讓他們家家有餘糧，戶戶皆安康，讓這天下太平！”
“可否？”
嗯？
項羽不由得皺眉。
“我為何要答應你？”
“為他們。”
張角緩緩轉身。
他的身後，是無數眼中有著死誌的信徒。
信念不夠堅定的，早早的便已經在從前的一次次失敗中投降了朝廷。
如今留下的，都是甘願為了太平二字付出一切的死忠！
“他們？你現在就甘願將他們交到我手上了？”
項羽不由得笑了。
“不是現在，而是從一開始。”
張角意味深長。
“霸王，哪怕貧道不懂兵法，但也知曉，軍中隻能有一個聲音。”
“若是那時將黃巾軍交到你手中，你真的能讓所有人乖乖聽話嗎？”
能嗎？
項羽愣住了。
那時朝廷平叛的大軍還未至，黃巾軍剛剛不費吹灰之力便拿下了八州之地。
那時的他們絕對是心高氣傲的。
哪怕看到了天幕上的畫麵，看到了自己的結局，也隻會覺得是己方大意，重新再來一次，定然不會再失敗！
且黃巾軍的信仰，是張角！
哪怕當初張角便將黃巾軍交到他手中，願意乖乖聽話的又有多少？
這一點，他忽然不太敢打包票了。
“今日之後，整個黃巾之中，隻會剩下霸王你一人的聲音。”
“黃巾節節敗退，如今他們心中的情緒已然跌落到了極致，要麼徹底崩潰，要麼否極泰來。”
“這是貧道為你準備的，最好的機會。”
“帶領他們拿下皇甫嵩，你就會是人心所向！”
項羽徹底愣住了。
若是這麼說的話，從一開始張角就在謀劃著今天？
“這個籌碼，夠不夠份量，夠不夠讓霸王你答應貧道立下誓言？”
夠！
項羽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頭。
張角以自己的方式，篩選出了真正的可用之兵！
那些精兵也被張梁保護的很好，眼下還有超過六千人戰力完整。
“貧道會用自己的死，為霸王你開路。”
“隻求霸王，代我看一眼那太平盛世。”
張角拖著垂死的身體走向早早在城樓上搭建好的高台。
“蒼天已死，黃天當立！”
此時的他麵上恢複了些許的紅潤，聲音也變得有力了幾分。
下一刻，下方傳來整齊的呼聲。
“歲在甲子，天下大吉！”
天下，大吉！
這便是他一生之所求！
“以我一身道行，強斬大漢國運！”
“貧道張角，以此身請大漢赴死！”
隨著他的話音落下，天邊隱隱一道雷鳴響起，竟真神似龍吼！
自今日之後，黃巾再無天公將軍，唯有西楚霸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