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一個響亮的聲音從廣播裡清晰傳來“煩請韓漢令裁記來萬遷君廬一趟。”
宇唯聽出是爺爺即世門首掌老賊,人稱賊爺在說話,不禁心頭一凜,莫不是這打鬥的背後,另有隱情?
而韓漢令乃麒北村裁記,儘管即將卸任,但仍是帽子實事一把抓。
萬遷君廬便是世門府邸,宇唯的家。
廣播又傳來理事會的聲音“至此,三天的年俗活動全部結束。各位青年才俊卸妝,還衣,可以離開,謝謝配合。”
宇唯收好淩隆錘,卸完妝容,換上自己的衣裳,已近黃昏。
他的貼身手下遁裴帶著世門護衛,早在村口等候。
這遁裴手無縛雞,但憑著技驚四座的魔術表演才得以受賊爺重用。
可剛剛宇唯差點遇險,全因遁裴隻顧著在村口的賭局帳篷裡大顯神通,卻誤了大事,此刻隻想將功補過,逃過挨叼。
但就在距離村口幾米之遙,宇唯被一個蒙麵女子攔住,聲音有些顫抖,難掩激動道“宇唯,我喜歡你很久了,今日可否來戲棚角一敘!”
話畢那蒙麵女子轉身就走,宇唯聽那聲音有點熟悉,但也茫然,隻笑著回應道“除了蓮藕湯,沒有什麼可以讓我去戲棚角的!”
此時遁裴已大驚失色,但不遠處的依純目光更快,忙命卓氏手下將蒙麵女子攔下,厲聲道“你是誰?最好離宇唯遠一點,不,給我消失!否則!”
宇唯臉上不由得變色皺眉,自從與青梅竹馬的依純定了婚約,他便幾乎沒了“自由”。
忌命舞訓練時,但凡有女孩靠近宇唯,哪怕不是說話,隻是放個屁,她都能興師動眾,咄咄逼人。
遁裴陪著小心,上前試著巴結道“卓大小姐……”
“閉嘴!這裡有你說話的份嗎?宇唯差點被群毆,你們跑去哪了?還沒找你們算賬呢!”
依純滿頰泛紅,數落的身姿倩影微動,。
這時卓氏手下已經快扯下那蒙麵女子的麵紗,宇唯心切道“住手!”
依純橫了他一眼,但當她看到那女子的容貌時,情不自禁叫道“唐塞殿慕芸莊!?”
宇唯方才醒悟,自己多日來總能在人群中看到芸莊的身影,而她,就是自己在人間讀初中時的同學。
依純見宇唯神色怪異,反應劇烈,怒從心中起,下令道“打死她!”
“誰敢?”宇唯已然怒極,大喝道,“大家都是同學玩伴,打她就相當於打我!”
說罷正欲上前搭救,芸莊卻被一雙似乎憑空出現的巧手,在你推我搡中拉走。
看著熙熙攘攘的人流,宇唯極其的悶悶不樂。
遁裴見依純仍是站在那,便遠遠躲開觀望,不敢再觸黴頭。
“又沒穿我們的情侶裝?”
依純打破沉默問,但又立馬陷入另一個矛盾——好像穿情侶裝是必須的。
“額,我拿去洗了。”
“晾在哪?我去看看。”
依純還沒成婚就如此強勢,平常也是,無論宇唯乾什麼她都要查崗,例行檢查一樣。
“自己找。”
宇唯從嘴裡擠出這三個字,感覺自己已經看到自己這一生——兩個家族,哀夫怨婦。
“我要去度假了,可能今晚就走。”
依純感覺宇唯不止生氣,還有些喪,所以話鋒一轉。
“很好,祝你一路順風。”
宇唯越回答得官方體麵,依純就越覺得他在敷衍。
“走之前,咱們去祠堂看看戲吧,因為這次年俗,正月尾都沒好好玩過呢。”
依純當然不死心……
一行人走到萬遷君廬門前,隻聽得庭院裡鍋碗瓢盆的撞擊聲,伴著宇唯一生中最重要的女人的聲音“那要這樣說你屬虎,我屬羊,你就專克我了?”
比起卓依純,慕芸莊,這才是至愛——宇唯的母親宗棠。
但隨即又一個重要的聲音也緊隨其後“冰簷棍是肯定要拿去開光的!”
“不行!你就不怕被調包,這樣迷信……”
與宗棠爭吵的,正是她的婆婆,宇唯的奶奶——玉尼。
宇唯忽然想起啥,笑著對依純道“我知道我的情侶裝去哪了?”
“哪?”
“蓋佛祖紅印,許願還願去了。”
“聽奶奶的……對了,你的冰簷棍真有那麼神奇嗎?”
“從我記事起就一直戴著,偶爾會發光發燙罷了。”
宇唯回答時也瞧了瞧胸前,那十字架樣子的一根飾物。
玉尼開始煞有介事道“忌命祖師昨夜托夢給我。”
宗棠回道“巧了,忌命祖師昨夜也托夢給我了。”
“真的假的?他說什麼了?”
“他跟我說他托夢給你了,他說什麼了?”
“命終忌,忌中命……”
“巧了,他也是這樣跟我說的。”
下人都知道宗棠在打趣她婆婆,掩嘴偷笑,玉尼也反應過來,臉一黑道“從沒見過這麼不孝順,不敬神的兒媳……”繼而雙手合十念叨道“罪過罪過,神靈保佑,百無禁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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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棠麵不改色,毫不在意。
“哈哈,要我說,就該把宇唯劈成兩半,一半歸母親,一半歸二嫂,看誰養得好?我賭二嫂贏!嘿,來人了!”
隻聽得叔叔牧摯桐又在侃大山,吹大炮,讓本來緊張的婆媳關係多了一絲趣味。
“淨胡扯!百言不如一行,你這個做叔叔的就教教宇唯一兩招忌命術,他日也好做防身用。”
正在沽井邊取水的宗棠趁機回道。
“嫂子,彆急。有我護著宇唯你還怕有閃失不成,宇唯雖根骨奇特,但也要年中才開始上忌命課,到時學也不遲。”
“也是,估計你也看不上我家宇唯。”
“這話從何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