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忠犬黑化中!
齊修陵送給陛下一枚和田玉佩,陛下把它帶在脖子上不離身——
前天早上的事情被內侍總管添油加醋連蒙帶猜地告訴了司空大人。
從齊宸還是太子之時,燕呈玉的眼線就遍布皇宮內外。他向來是個陰險狡詐心機深沉之人,隻是醒悟得太晚。
燕呈玉知道慕思最討厭他這種監控偷窺的行為。他想要改正過,變得更加溫潤謙和,甚至每次去見她,連衣冠都是素雅的顏色。
可是那又如何呢?反正他都要死了。
直到今天,都沒有得到她的回顧。
“齊修陵不過是個廢物。”燕呈玉自言自語道“送給她又能怎樣?反正她都會忘記的。”
記憶裡的清晰的賀鬱,朦朧的琅琊,燕呈玉和齊修陵。
他已然分不清自己是誰,也不知道憎恨誰。
他既有著瘋狂的憎恨,也有著瘋狂的嫉妒。在所有的表皮之下,是瘋狂的渴望。
可就像手中的沙子,越握得緊,越捉不住。
他獨自一人在庭院中,所有的下人都被勒令不準靠近。
隻有一壺寒風酒,一把焦尾琴。
“難道能指望憑借玉佩在輪回中認出她?真是蠢啊……縱有萬般情意在她心中也無法停留,再珍貴的玉,大概隻會被她當做可以換錢的玩物罷了。”
如同當年的賀鬱,從當鋪中得到那六枚水晶石。所有自以為是的情意,在不能接受的人麵前,不過是避如蛇蠍,棄若敝履。
涼酒如喉,嗆出一抔血。
齊修陵的想法,他是知道的。
因為就在今天早些時候,燕呈玉將劉柳叫進司空府。他想過要再去蓮香樓一趟,但身體狀況已經不允許。
他的確是快死了,有齊修陵的原因,也有他自己的原因。一方麵是與齊修陵的不斷接觸,更多的是因為他在推進這個世界的進程。
不是建設繁榮的進程,而是毀滅的進程。
他設計讓劉趙兩家人相見,彼此都給對方留下最好的印象,年輕人的親事也提上日程。媒人已經上過門,如果所有的安排都落實,大約今天中午,趙父親便會將聘禮抬入劉家。
按理說古代婚姻六禮進程不會如此之快。但對於燕呈玉來說,他大多時候是無所不能的。
隻除了在慕思身上,他才會變成最笨拙的工匠。
焦尾的琴聲響起,他先彈的是鳳求凰,然後是長相思。反反複複,到指腹磨出了血,琴聲漸漸變化,到後麵誰也聽不出是什麼曲子,誰也無法得知主人的心緒是為何。
燕呈玉今天見劉柳隻有一件事。
他嘲笑齊修陵是廢物,嘲笑他蠢,自己卻做了類似的事情。
將星光之色的藍寶石掛墜珍而又珍地交付到劉柳手上,命她交給當日與燕呈玉同去蓮香樓的小公子。
劉柳不知所措道“可我並不認識他……”
燕呈玉平靜咽下口中鮮血,輕描淡寫道“她認識你,就足夠了。”
對於將皇宮掌握在手中的司空大人來說,送一個人進宮,也很簡單。
他讓劉柳拿著司空府的銘牌,向陛下進貢珍寶。
若是司空府的隨從向皇帝進貢寶物,這本是稀鬆平常的事。讓一個太監去接下,再鎖進庫房中,才是最常見的流程。
但當內侍總管暗示送呈的人是劉柳之後,就沒那麼簡單了。劇情修改者對於原著中的女主,永遠都抱有濃厚的興趣。
慕思不懂寶石鑒賞,因此她也看不出這是堪比海洋之心的藍寶石。隻是它的確深邃、波折璀璨如星光,教好物者見色心喜。
在劉柳口中,這隻是稀有的藍水晶。隻是它的確分外漂亮,又得知當初在蓮香樓中的竟然是陛下,才特意來進貢。
慕思並沒有很懷疑她的話。她知道劉柳是一個123言情小說中的女主穿越者,她消息靈通和冒險投機都不奇怪,反正主角光環者最終都能夠獲得成功。
因此慕思甚至很好心地賜下一幅禦字給她。
慕思學過很多年書法,雖然還是業餘,但也不算難看至極。反正等她的字做成牌匾以後,大家隻要知道這是皇帝的字,多半會誇獎上天。
審美,從來都是一個主觀氣息濃厚的詞彙。
送出一樣東西,這對於燕呈玉來說是最後的念想。
而記憶也讓他清楚地知道,隻有經過男女主親手交付,才能最大可能地讓她在新世界繼續保留。
燕呈玉自覺比齊修陵高明一些,卻在慕思身上全盤皆輸。
趙家人的十箱聘禮,已經進了劉家門。
觥籌交錯,笑意連連;喜結連理,賓主儘歡。
在原著中,男女主角就是在下聘的前一天夜裡被天雷劈死的。
齊修陵走進司空府。
亭台樓閣,九曲回廊,空無一人。他循著琴聲而去,隻能看到一個燕呈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