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車司機!
韓通站在車門口,頻頻給高主任和師傅他們揮手。
一聲汽笛響起,火車緩緩啟動,韓通走進車廂,把頭探出窗外,“高主任、師傅、李洋洋,請回去吧,再見!”
“再見,韓通。”
火車離開三岔口,韓通的心裡既興奮又悔恨,興奮的是又可以給爸爸當徒弟了,還便於見歐陽紅;悔恨的是在三岔口,他曾經破罐子破摔,和師傅針鋒相對,丟儘了爸爸的臉,“哎,世上沒有後悔藥,早知今日,何必當初。”
他閉上眼睛,腦海裡開始放電影,“銅川鐵路蜿蜒曲折、隧道綿延、橋梁密集、坡道大、曲線多,駕駛火車難度大。能堅守在這裡工作的鐵路職工都不容易,他們為了誰?是為了錢嗎?”
“……顯然不是為了錢。如今,下海經商熱,隨便在大城市擺個攤兒,收入絕對比上班強。可是,他們卻分布在山大溝深的鐵路沿線,堅守在單調、乏味、枯燥工作崗位,麵對寂寞無言的大山,心裡隻有火車,他們的心氣勁兒來之哪裡?”韓通自問自答。
在紛飛的思緒中,時間過得飛快,冀東市的輪廓已經躍入韓通的眼簾。
又過了半個小時,火車到站了。
韓通走出站,自言自語,“不知道爸爸媽媽在家嗎?我還是先去姥姥家報喜。”
走進姥姥家,“通兒,你又調休了?想吃什麼?我讓姥姥給你做。”
“姥姥姥爺,段上讓我回冀東客運車間了,我又可以給爸爸當徒弟了。”
“啊,太好了,我們的孫兒終於回來了。今天,姥爺要和你喝幾杯,熱烈慶賀!”
“老太婆,該犒勞一下我們的孫兒了。你快去做好吃的。”
“不用你個老東西指手畫腳,我知道孫兒喜歡吃什麼。你們爺孫倆先嘮嗑兒。”
“姥姥,我姥爺年輕的時候也個帥哥,如今在你心裡怎麼變成了老東西。”韓通有意哪壺不開提哪壺。
“去去,孫兒,姥姥的事兒你不要參合,我們鬥嘴習慣了。你姥爺是三天不罵上房揭瓦……”
“哈哈,姥姥您誇大其詞了,我姥爺對您唯命是從,愛您愛的五體投地死、她又不是毛驢子……”
“孫兒,三岔口是個大染缸嗎?姥爺你也敢調侃?看我不收拾你。”
“糟老頭子,你敢收拾我孫兒,我就罰你跪搓板兒!”
“好好,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嗎?隻要今天有酒喝,我就不和你這個‘徐娘’計較。”
“姥姥,您聽聽,顏值的殺傷力所向披靡。就像我爸爸對我媽媽那是言聽計從,地地道道的‘氣管炎’!”
“嗬嗬,姥姥覺得,你將來比你爸爸還怕老婆!”
“姥姥,您算是說對了……1995年元旦我和我歐陽紅結婚。”
“什麼?你上無片瓦,下午寸土,怎麼結婚?開國際玩笑!”張瑞英兩口子數落孫兒。
“姥姥姥爺,我有房子……下午孫兒帶二老去看,絕對驚掉你們的下巴。”
“姥姥不信,我燒下酒菜去,我們三個先慶賀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