戍九源也好,張同知也罷,似乎都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牽著鼻子走,讓人感覺說不出的難受,但又無跡可尋,實在是太過蹊蹺。
“沒蹊蹺才怪呢,有人在背後出手了,就是不知道要對付的是戍九源還是本府!”張同知殺機森然的說道。
方師爺壓低了聲音,問道“大人,你說會不會是康王出手了,故意挑唆您與定王殿下的關係,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張同知加入康王陣營的事情屬於高等機密,除了康王係幾個核心成員之外,就連他的親信方師爺都不知道。
他雖然加入了康王陣營,但因為身份特殊,一直鞍前馬後的為定王辦事,所以無論是中間派還是康王係,都將他視為是定王殿下的人。
當下張同知故作沉思片刻,說道“挑唆我與戍九源的關係,最後再把定王殿下拖下水,如此以來就把那些中立之人推向了康定王殿下的對立麵……除了康王,我想不出還有誰會如此的處心積慮。”
張同知話是這麼說,但心裡一直在懷疑是不是自己的身份暴露了,因為這件事算來算去似乎獲利最大的是定王趙桓。
他屬於康王派,戍九源屬於中立派,而一旦康王與中立派的這幫人鬥起來,獲利的豈不就是定王了?
隻是當他收到康王趙構的飛鴿傳書之後,這才打消心中的憂慮。
康王在書信中言明,東平府發生的一切都與定王無關,讓他便宜行事。
張同知對康王的秉性相當了解,趙構此人行事果斷堅韌不拔,十分懂得隱忍,頗有越王勾踐之風。
與行事不著邊際的定王比起來,顯然康王更有君主的氣象,這也是他為何甘冒奇險加入康王係的原因,他很不看好定王趙桓。
趙構很懂得拿捏說話的分寸,尋常情況下不會把話說得太死,要留有轉圜的餘地,而這次他在信中卻十分的肯定東平府所發生的事情皆與定王無關。
這說明,康王已經在定王府安插了絕對信得過的人,並且這人在定王身邊說的話有著絕對的分量,否則康王不會把話說得死死的,為的就是讓張同知認清楚東平府的形勢,防止他一葉障目。
“不是定王殿下,這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吧。隻是,操控一切的幕後黑手到底是誰呢?”張同知暗暗舒了口氣,同時心底又閃過一絲疑惑。
話說在梵羽遇刺的當晚,柳綠就寫了一封信,第二天便發出去了,但是西門如蘭收到書信已經是幾天後的事情了。
西門如蘭看完那封信,哪怕知道梵羽有驚無險,也著實為他捏了一把汗,前往東平府的念頭根本無法遏製。
等她冷靜下來之後,便決定暫時不去東平府,因為她從綠柳的信中又知道了一個人,一個女人章輕靈。
柳依依還沒有安排妥當呢,現在又出來一個章輕靈,西門如蘭心中有些觸動,不知是傷感還是失望,亦或是有所托非人的擔憂。
倘若沒有章輕靈的出現,借著這次契機,西門如蘭已經下定決心搬離陽穀縣了,但現在他身邊又出現了一名女子,那就索性再等一等吧。
“小姐,老奴覺得咱們應該變賣陽穀縣的家產,前往東平府投奔少爺。”管家李忠已經不止一次這樣勸西門如蘭了。
西門如蘭心中苦澀道“忠叔,我們去投奔於他,以什麼樣的身份投奔呢?名不正言不順且不說,他還……”
西門如蘭說著將柳綠寄回來的書信遞給了李忠,李忠看完之後良久無語,最後長歎一聲,說道“小姐,少爺太優秀了,優秀得他不去招惹彆人,彆人也會趨之若鶩的。”
“所以咱們還是順其自然吧,我相信他會回來接咱們的。”西門如蘭執著的說道。
李忠連連歎氣,卻也無可奈何,這種事情他說什麼都幫不上忙,隻能乾著急。
其實,梵羽已經在籌劃著將西門如蘭接過來,隻不過定王擇師的事情尚未塵埃落定,萬一自己在此地停留不久,就不來回瞎折騰了,等這件事徹底落下帷幕再說吧。
這天梵羽穿戴一新,柳綠為他縫製的長衫再合身不過,穿上之後整個人顯得容光煥發,隻不過他的左臂上仍舊被石膏固定著,看起來有些僵硬。
梵羽在王衝馬亮等人的護送下離開碎玉軒,前往定王府。這次不同於前兩次考試,而是直接麵見定王,成與不成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