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山洞_穿成潘金蓮怎麼破._思兔 

49|山洞(1 / 2)

穿成潘金蓮怎麼破!

長夜漫漫。

武鬆的意思,是第二天天明之前立刻出發。這破廟離陽穀縣隻有不到十裡地麵,搜捕的官兵就算再懶散,散散步都能散來此處。

潘小園知道此事事關兩人安危,自然是毫不猶豫地出聲讚同。孫雪娥呢,現在她連呼吸都緊著嗓子眼兒,生怕聲音大了些。喉嚨裡咕噥了半天,才委委屈屈地指著自己,用口型說“那我呢?我也要走?”

“你若想留在原地,那就悉聽尊便。”

孫雪娥哇的一下哭出來了“彆呀……嗚嗚,我無家可歸了……”

武鬆還沒表態,潘小園先聽不下去了,孫妹子的哭聲簡直要人命。

試探著建議“要麼,找個相近的客棧、村落什麼的,給她放下?當然咱們要小心,彆暴露……”

武鬆想想也隻能這樣了,便說等走出陽穀縣地麵,尋個尼姑庵,給人家點錢,讓她暫時寄身——這時候的庵觀寺院,常兼有客棧旅社的功用——她有烹飪的手藝,找份正經人家的工作不難,隨便當個廚娘,足夠養活自己了。以她的相貌和手藝,想娶她的人,估計也能排成一個小長隊,讓她挑一陣子。

最合適的,就是西南一百二十裡外的蓮花庵,地處清靜,通往那裡的路上官兵少至。

孫雪娥哭得抽抽噎噎的,捏著自己那斷了一半的鬢發,意思是我不要出家!

武鬆不理她,自己拖了幾個蒲團排成一列,鋪了個小鋪,遠遠地睡了。那邊輕輕的鼾聲剛起,孫雪娥就迫不及待地開了口閘,輕聲說“喂,六姐,你這小叔子,真的會殺人?他是不是要把咱倆都賣了?你說我能不能找到老爺?你跟不跟我一起去出家?……”

思維十分跳躍。潘小園儘可能簡短地答“會。不是。不能。不跟……”

說到最後一個字,她自己卻猶豫了。原本計劃,了結了西門慶,自己就再無牽掛,自尋出路。可如今西門慶已經大約跑到了千百裡之外,難道武鬆會一直滿天下的追去?

如果他身邊一直帶著倆累贅,肯定是不行的。如果要把這倆累贅處理掉,也是要花上一番功夫的。潘小園覺得自己倒是可以自覺走人,但又已經向武鬆保證,殺西門慶的時候,自己在場見證。倘若真的就此跟他天各一方,這時節,世界比想象的大得多,再見麵可就難了。可要是一直跟他栓在一塊,她覺得自己心臟受不了,最起碼得減壽十年。

況且這些打算還不能告訴孫雪娥。一是她不一定理解,二是,在她麵前談論殺她老公,真的不太好……

雖然如今看起來,孫雪娥對西門慶也未必有什麼深情,反而是依賴更多一些。看似花團錦簇的五姐妹聯盟,其實並沒有外人認為的那樣忠誠不二。

這也難怪。一個沒什麼腦子的傻大姐,先是做丫環,後來仗著一手廚藝,入了西門慶的法眼,依舊是伺候人——她始終沒有獨立生活的能力和眼界。

這麼想來,她也不免可憐。她隻能通過服侍彆人,來討得自己生活的資本。沒了西門慶這個主心骨,她立刻成了沒頭蒼蠅。

而現在,她好像已經認定了一個新的主心骨……

天蒙蒙亮,潘小園就被一陣香氣給香醒了。睜眼一看,武鬆的那兩擔行李已經給翻得亂七八糟,孫雪娥已經從裡麵找出來一個小鍋,自己支了一小堆火,煮著從行李裡翻出來的麵,一邊挑挑揀揀的往鍋裡放調料。

沒過多久,武鬆皺了皺鼻子,也醒了。睜眼一看,伸手就去抓自己的刀。

孫雪娥半是得意,半是賠笑,壓低了嗓子,用她能發出的最輕的聲音說“武都頭,大英雄,你忘啦,你昨天把刀給我了。”指指自己的耳朵,“這兒。我剛才拿來切麵了,你彆介意。”

武鬆一口老血憋在胸口,半天才順了氣,“以後彆動我的東西。”

“哎,又沒什麼值錢的玩意兒,人家不是想給你……給你們做點好的早飯嗎?不是我說,你的這些麵啊,太粗,煮起來根本不好嚼,還有這鹽,裡頭全是渣子,我挑了好半天呢。”

武鬆一言不發,拂袖而出。潘小園這開口,說“行了,他不吃,咱倆吃。”

邊說邊在心裡歎氣。這妹子,空有一顆傻白甜的心,在這個世界裡,隻能是個路人炮灰的命。

武鬆怎麼會吃西門慶的女人做的東西呢。留著她不殺,大約是怕嚇著旁邊的另一個。

潘小園倒是沒那麼介意,很給麵子的吃了一點。孫雪娥多年的廚藝訓練果然不是吹的。若說潘小園賣炊餅的時候勝在營銷和創意,那麼孫雪娥手底下,絕對是真材實料的硬工夫。

想到賣炊餅,潘小園不禁心酸了一刻,默默把那剩下的一口麵放下了。

不管她多可憐,孫雪娥現在,畢竟屬於敵方陣營。

而自己呢,和武鬆oss,算是友方?

潘小園心裡給這個想法默默打了個叉。想得美,頂多算個中立。

她出神了,忽然回憶起陽穀縣的點點滴滴,仿佛都是上輩子的事了。不知道小姑娘貞姐如今怎麼樣了,三個月的雇傭合同,還沒過試用期就灰飛煙滅,她家大人估計會很開心吧。還有那個金牌銷售員大油頭喬鄆哥,此時是不是依然生意火爆?

出發的時刻一拖再拖。孫雪娥沒有鞋子,因此在征得武鬆同意之後,拿出行李裡一雙他的布鞋,飛針走線,改小了幾號,做成一雙湊合穿的女鞋。

可是鞋子剛上腳,孫雪娥就痛苦得要哭了。她一輩子嬌生慣養,就算是做丫頭的時候,也從來都穿著輕輕軟軟的繡鞋,哪裡接觸過這種粗糙次等貨。本來她昨天被武鬆抓著跋涉了幾裡路,就已經到了能承受的極限,此時再一站起來,頃刻間就覺得腳底板似乎已經血肉模糊,翻出皮兒了。

潘小園連忙扶著她又坐下來,想了想,脫下自己的舊鞋,給她穿上——兩人鞋碼剛好差不多——然後自己把改小的新布鞋套上,走兩步,發現也沒有孫雪娥說的那麼可怕。大概是她身為勞動人家出身,已經走遠路走得習慣了。

她覺得武鬆已經等得急了。小心翼翼地伸頭往外瞧了瞧,隻見他坐在大柏樹下麵,倒是沒有什麼焦急的神色,隻是沉思。影子投在地麵上,和大樹的影子並肩相倚,好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

武鬆見她出來,立刻起身,取過收拾好的行李,朝西南方努了努嘴。

昨天商量好的,將孫雪娥送去蓮花庵。兩個女人都沒出過陽穀縣,自然是武鬆帶路。武鬆經過潘小園身邊時,在她耳邊輕聲說了一句“看好了她。”

這個“她”自然是指孫雪娥。看樣子他永遠不會信任這位嘴上沒把門兒的廚娘。

潘小園“嗯”了一聲,忽然又覺得不太熨帖這是把她當幼兒園老師了?

武鬆又吩咐了第二句“彆忘了問話。”

潘小園知道他的意思,趕緊答應。西門慶到底逃到何處,武鬆已經追問了不止一回,但孫雪娥始終結結巴巴說不清楚。也許她是真不清楚,也許隻是害怕武鬆——她是說過一個“西京”,可焉知那不是西門慶放出的□□,故意告訴她一個錯的?

而孫雪娥顯然更信任潘小園。說不定換了她,能多套出點線索。

潘小園思量了一下孫雪娥妹子的智商,不覺得自己能有所突破。

但是孫雪娥的到來,卻又提醒了她另一件事。

她自己在心裡尋思了又尋思,等日頭升起,停下來休息的時候,把武鬆叫住,跟他商議“那個,叔……”

馬上又閉嘴。叫什麼也不能再叫叔叔了,這就等於把自己的命運安排拱手讓人。

武鬆顯然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瞥了她一眼,“叫武二就行。”

她哪敢這麼叫,依稀記得,整個水滸世界裡,如此沒心沒肺、敢大大咧咧叫出這兩個字的家夥,除了武鬆自己謙稱,最後都死了。

盤算了一圈,賠笑著開口“那個,二哥。”

叫二郎太曖昧,叫哥哥應該無所謂。反正武鬆這一輩子,管他叫哥哥的人絡繹不絕如同過江之鯽,他大約永遠也數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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