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9.10_穿成潘金蓮怎麼破.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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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現在,宋大哥自己成了北方黑道二把手!

當然知道他是被逼的。宋江上梁山之前的種種遭遇與無奈,在孟州道諸多小嘍囉口裡,已經演繹出了無數傳奇的版本,仿佛那是天命所定,是有個冥冥中的愛管閒事的神,在後麵推著他走。宋江禁止黑道傳遞關於梁山兵馬的謠言,可是關於他的這些流言,卻傳得格外快和遠。

當然他也知道,就算梁山是黑道,山東河北的大部分州府官兵,也不見得便有多白。就算梁山上藏汙納垢,未必沒有小人,但白道社會裡,難道不是彼此彼此?宋江所謂的“替天行道”並非空穴來風。梁山好漢們如何懲治貪官惡霸土豪的軼事,已經悄然在民間流傳開來。

武鬆罕見地神遊太虛了。直到潘小園叫了他好幾聲,才猛然醒過來。

“二哥,你全心全意相信那位宋大哥麼?”

這是潘小園所能說出的最大膽的話了。武鬆再怎麼跟她膈應過,好歹是她在這個世界裡認識時間最長的人之一。眼下是友非敵,她覺得有必要提醒他一下。

武鬆倚牆而立,不假思索地答“當然。我欠他太多,沒有他,就沒有今日的武鬆。我若是不還他這份情,那才叫枉為人了。”

“義氣”兩個字或許太過虛幻,他認得,彆人不一定買賬;於是他頓了頓,又找了個更現實的理由“再說,我現在讓人懸賞捉拿,江南那邊也不會放過我。不去梁山,遲早要完,半個仇人都殺不掉。”

他倒是想得縝密。江湖凶險,本事再大也難做獨狼,他也必須考慮掛靠一個更大的“組織”。既然已經擺了明教一道,跟南方頭一號江湖勢力撕破了臉,那麼最明智的做法就是投靠北方梁山,免得繼續被人惦記。

話說出口武鬆才發現,他居然跟這個“局外人”有板有眼地商量起這種事來了。或許她的這些問題,真的是一針見血?

於是他想了想,又道“不過你說得對,一個人的建議畢竟會有紕漏。倘若……唉,倘若周老先生在,我還是會第一個去請教他老人家的。”

對於武鬆,宋江周侗同為人生導師,他一般的崇敬且信任。況且,武鬆不是神。這些日子以來,他大約也有許多迷茫和困惑,需要宋江這樣前輩級的人物來開解。

武鬆見她隻是點點頭,便恢複了事不關己的神色,忍不住提出了一句心中多時的困惑“你就不好奇,那紙上到底寫的是什麼?”

潘小園眼也不抬,十分有自知之明地答“我若問你,你會說嗎?”

武鬆一怔,看看她,輕輕一笑“不會。”

潘小園內心連一絲漣漪都沒起,早就該看出來這人是多麼的賤德行。繼續埋頭清賬。紅圈圈標出一些關鍵資產和數目。

武鬆走開幾步,又回來,似乎有點不耐煩,“你還管這些東西做什麼?等咱們投奔梁山,這店、這賬,還不是一把火燒了。”

潘小園放下筆,心裡忽然有點過意不去,站起來,十分誠懇禮貌地告訴他“那個,二哥,我沒答應和你們一起去梁山。”

武鬆明顯錯愕了一下。大家不是明擺著達成共識了嗎?連孫雪娥都叫喚著姐姐去哪兒我去哪兒,這人又整什麼幺蛾子?

他心裡焦躁,表麵上不顯山不露水,淡淡道“去梁山對你最安全。他們有安置家眷的去處——先聽我說,知道你不願意當家眷,我隻要說句話,照樣能給你安頓好。你彆忘了,你現在身份還是罪婦,你難道想讓官府捉住,再賣一次?”

潘小園一怔,“罪……婦?”

頭腦中理了理往事,這才完全明白他的意思,心裡頭咯噔一沉。武鬆是眾目睽睽之下把她“買”走的,可第一那是強買強賣,第二,武鬆轉頭自己就成了罪犯,那麼官賣的文契依律作廢,她“潘金蓮”依然是等待發賣的罪婦——隻不過變成了在逃的,罪加一等。

打虎英雄,你坑人的時候,良心上不煎熬嗎?

潘小園更加覺得,如果自己跟他往梁山賣身,那遲早是要被他坑死的節奏。

她決心徹底跟此人劃清界限。抿出一個理解的微笑,捂緊那賬本,說“孫二娘已經答應啦,等她去梁山,這店麵留給我,隨意改造經營。有這些產業在,我總不至於餓死了。至於官府那邊……”她想想,“孫二娘怎麼對付,我就怎麼對付。”

武鬆無語凝噎,換了彆人,他可能還會婉言提醒一下,說你段數略有不足,想跟孫二娘這種老江湖學,是不是需要再考慮考慮。但聽著她大言不慚的語氣,連嘲諷都懶得嘲了。

“你一個光杆將軍,怎麼改造,怎麼經營?怎麼招幫工?怎麼保證旁人不會打你主意?”

“我自會解決。”

“隨你!但是你彆忘了,梁山這一役,有宋大哥在,青州如同探囊取物。左近山寨儘皆投靠,此後這裡的大小黑道遲早都要奉梁山為主。你還想做局外人獨善其身,最好提前掂量掂量自己的本事!”

他甩下這句話,就出門而去,幫著孫二娘他們收拾東西去了,留她一個人在賬房裡掂量。

潘小園不是不心虛,但船到橋頭自然直,她實在想不到自己在梁山上能有什麼用武之地。等過幾年梁山被招安,山上的貓貓狗狗小嘍囉,還不大多是被遣散的份兒?不如自己先提前給自己尋找一份出路。

腦子裡還在打算盤,武鬆自己又踅回來了,神情裡帶著那麼一絲不情不願的鍥而不舍。

“嫂嫂,你是直性人,女中豪傑,武二一萬個佩服。可是……”他咬咬牙,放低了聲音,“我大哥是將你托付我的……”

潘小園直接嗆回去“好好,那你將我從縣衙救出來,護著我沒遭包道乙他們毒手,全須全尾的送來這兒,還有……”想細細數數武鬆對自己的恩惠,數來數去發現寥寥無幾,“嗯,還有許多彆的事,你已是仁至義儘,照顧也照顧過了,答應的事都算辦完了,奴家十分領情,不敢再勞煩更多。”至於還有什麼生孩子的事兒,他沒提,就當他忘了。

武鬆覺得自己簡直是對牛彈琴,孫雪娥這時候也比她講理,“不說彆的,要是你一意孤行,惹上黑道,沒兩天讓人砍了腦袋,你讓我怎麼跟我大哥交代!”

潘小園啪的把筆放下,揚起臉,跟他針鋒相對,冷冷道“你怎麼交代是你的事,我管不著!”

每次提起這事,她心裡就跟用沾了胡椒麵的大碾子碾過了一般。誰讓你答應了?雖說是死者為大,你哥倆商量事兒的時候,問過我一句嗎?

明知道他說的極有可能成為事實,可就像賭一口氣似的,心裡頭的胡椒麵湧到鼻子裡,用力抽兩抽,重複自己的立場“就算我真讓人砍了腦袋,回頭到那陰曹地府,我自己跟你大哥解釋,都是我自己作死,和他兄弟無關!”

話說僵到這份上,如果對麵是個同樣的江湖好漢,武鬆多半該直接上拳頭了。可她偏偏是個不會使刀的,天生占據了道德製高點,武鬆就像是高手被封了穴,一肚子火氣發不出,反噬自身,五臟六腑都燒出一腔子濃煙。

周圍的氣場冷得可怕。潘小園擺出一副不畏□□的麵孔,堅決不能先軟,不依不饒的跟他較量眼神,直視他烏黑的眼。目光在殺人,心裡在發抖。

而武鬆也毫不客氣地瞪她。眼中開始是逼人的怒氣,到得後來,卻多了一點點難以捉摸的黑色的情緒,慢慢的移開了目光。

氣氛忽然變得……有些微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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