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則!
盛少佐一出來就後悔了。
他打開花灑,冰冷的水流帶回了他的理智,但盛少初的臉卻在水聲淋淋中越發清晰。
剛才為什麼要心軟停下來?盛少佐心中生出一絲懊悔,他明明有十足的把握,他們的信息素已經融為一體。天時地利人和,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他卻臨陣退縮了。
冒著熱氣的水流滑過他棱角分明的眉目五官,後悔化成了抽痛。他想他停下來隻因為當時有個聲音在告訴他,要是自己這麼做了哥哥一定會崩潰,他們會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所以現在他反將自己推入了窘境。
盛少佐重重關上龍頭。他知道錯過這次之後哥哥一定會有所防備。真是……得不償失。
但方才所作所為全憑著一股衝動義氣,現在再回去繼續卻也不可能了。
他歎口氣換上衣服,蒸騰的水汽在開門的一瞬消散。房裡很靜,隔壁一絲動靜也沒有。盛少佐不禁想象他會在乾什麼,十有□□正在想方設法平息被他點燃的熊熊欲|火吧。
盛少佐想象了一下那種畫麵,身體又有些熱起來。有個oa的哥哥可真是活受罪,他默默抱怨著結束了一天。
翌日一大清早,盛少佐就被房門猛撞上牆壁的巨響驚醒。他謔地睜眼,就看到哥哥瞪著滿是血絲的眼睛一言不發地走過來,掄起拳頭對著他就是一頓悶頭胖揍,技巧嫻熟拳拳到肉。盛少佐反應慢了一拍,反應過來後也沒還手。他一開始還能走神想著哥哥一定吃了不少藥身上一點oa的味道都聞不出來,但漸漸也被打出了火氣,捉了他胳膊反手一擰,看了眼鬨鐘道“我要去上學了,你要打等我放學回來再說。”
他捏得輕巧,卻像在他手腕上生了根似的掙脫不開。盛少初瞪著他不置可否地哼了一聲,心裡已經把這個可惡的弟弟滿清十大酷刑上了個遍,冷冷警告道“以後你再發瘋我非把你下麵剁了切吧切吧喂狗,看你還怎麼娶老婆哄爸爸開心。”
話頭無緣無故扯到了爸媽身上,盛少佐嗅出了其中深意。哥哥和爸媽吵架的事他已經聽保姆說了,也知道哥哥介意爸爸對他的態度,他雖不在意爸爸要把公司交給誰,現下卻也不好再火上澆油。他總不願意見哥哥難過的,而且那是真正的難過。
於是他點了點頭“知道了。”他平淡的反應又惹來盛少初不解氣的一記拳頭,他薄薄的嘴唇頓時青了一塊。盛少初眼睛閃了閃,蹙了蹙眉頭,然後道“我說,你也該去認識些彆的oa了。”
那聽上去不知是打發還是關心,或者是昨天因為自己的話而感到歉疚,那幾乎不是盛少初會有的情緒。說完他似乎也覺得彆扭,麵色變得古怪又奇特。
見盛少佐無可無不可地嗯了一聲反倒有些不舒服起來。
那大約是因為他現在還不適合和alha多接觸,盛少初立刻找到了原因,估摸著就此示威完畢便來去如風地走了。
門吱呀作響,仿佛有意識般輕輕掩上。
盛少佐捂著肚子嘶了一聲。剛才他哥哥下手一點沒留情麵,渾身上下都有痛的地方。但聽他意思多半以為自己昨夜是被他的信息素影響才會那樣,也或許是他強迫自己不往另一個方麵想,但無論如何這件事就此翻篇了。
那件事就如春風化雨般消失了。當時盛少佐確實是這麼想的,他把他的哥哥想得太簡單天真。
……
不管有意無意,那天之後兄弟倆就沒機會再說過一句話。盛少初要忙著高考,盛少佐要拚命跳級,他想追上哥哥的步伐,但終究來不及。
盛少初出國了。
他沒有念保送的大學而去了國外,那件事就像一個脆弱的泡沫忽地破掉,誰都裝作不在意,卻在彼此心中留下一點涼意。
盛少佐是最後一個知道的。他沒有一點意外,他哥哥本就是個膽小的人,但也並不認為他這麼做全是為了躲自己。
他不在,可能反而會更好些。盛少佐想,他能更好地集中精力,做一些他應該做的事。他們是親兄弟,叫同一個姓有同樣的父母,無論哪一個跑到天涯海角也總會再相見的,哪有老死不相往來的道理。
……
冬去春來,一場細雨,濕潤的空氣帶著鮮花的香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