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邢氏!
寶玉不敢相信的看著邢夫人,驚訝於邢夫人的言語粗俗。
邢氏冷眼打量他,輕笑“怎麼,你言語可以放蕩不羈,就不許我也如此?”
寶玉還想反駁,身邊的襲人偷偷從後邊拽了一下他的衣襟。寶玉決定看在邢氏是長輩的麵子上,忍下氣,回身告辭,賬回頭再算。
邢氏望著寶玉離去的身影,突然喊話道“年紀輕輕地以後少在人前提什麼情啊愛的,丟人現眼!”
寶玉恨得跺腳,帶著襲人出了門,就抓著她撒火。“她說的那叫什麼話,我從來一心一意對待林妹妹,不存彆的心思。她那話分明侮辱我,說的我好像壞透了對林妹妹有什麼圖謀似得。好姐姐,我真冤枉,我待林妹妹素來真心實意。你跟我這麼多年,不明白我的心?”
“明白,當然明白!管那人說什麼去,她在府裡什麼名聲你不知,何必跟她見識。二爺消消氣,彆擔心,老太太、姊妹們都會懂你的。”襲人勸慰寶玉,見其情緒稍好些,便交代麝月送寶玉回去,她則有彆的事兒要處理。
襲人眼見著寶玉離開,沉住氣,轉路至王夫人處,將寶玉剛才在邢夫人那裡受氣的經過講明。
“她還說過那樣的混賬話?叫寶玉滾?”王夫人沉臉問。
襲人肯定的點頭。
王夫人眯眼沉思了會兒,抬起攥緊佛珠手串的手,示意襲人下去。
王善保家的出去購炭,她掂量著太太給她的銀子,足夠買一千斤的。都道今年開春會冷的長,買少了將來還得再添置,倒不如多弄些,剩了來年還可用,也不浪費。再說太太早前囑咐過她,一定要“大張旗鼓”。
午飯前最忙的功夫,王善保家的叫賣炭的趕著烏黑的毛驢炭車進了榮府。小毛驢長得瘦小,馱著一車炭吃力的往府裡廚房挪動。
要到地方的時候,王善保家突然搶過賣炭的手上的鞭子。“走的太慢了,我來!”說罷,王善保家的揮鞭照著毛驢屁股抽了一下。
毛驢驚了,拚了命的往前跑,路上也不知道怎麼有一塊石頭擋路,車轍失衡,哐當一聲,一車炭全撒在地上了。
這會兒正值飯點,廚房的路上本就來往人多,一車炭賭了路,著實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賣炭的連忙鞠躬道歉。
“這一趟辛苦你了。”
王善保家的叫人收拾好了炭,格外給那賣炭的人一兩銀子,叫他買些好草料喂毛驢。
炭拾掇乾淨了,地上留下一片黑灰。王善保家的叫人拿水衝洗,有好事兒的就趁著這功夫就過來詢問緣故。
王善保家的笑道“太太屋裡的炭不夠用了,才叫我出去買的。”
眾人聞言,再不敢問了,心中都有數。誰不知道邢夫人是最小氣不舍得花自己錢,如今逼著她自掏腰包去買炭,可見是房裡冷得夠嗆。邢夫人必是先去跟璉二奶奶討要無果,才有今天買炭這出。
下人們都知道璉二奶奶不怎麼待見大太太,可自古媳婦孝敬婆婆是天理,哪有這般苛責婆婆的。
璉二奶奶這回真過分了!
廚房裡幾個娘們議論紛紛,輿論由此擴大至全府。
王熙鳳聽周瑞家的學樣說這話,氣得摔了茶杯。
周瑞家的嚇得噤聲,不敢言語。
“每年各屋炭的用度都是有數的,連老祖宗那邊都不曾變過。前幾天她的人來討,我這也沒有多餘的,唯獨把自己個兒的那份兒騰出些給她。裡外裡我挨凍,還要受人擠兌!早知這樣,當初不如不給了,至少自己個兒暖和舒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