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邢氏!
狗急了還跳牆,那份她拿捏王熙鳳的契約證據,果然成了王熙鳳心裡的一塊病,如今真逼急了她來燒房子。
人隻要動起來乾壞事,在完美的計劃,都一樣會出紕漏。
王熙鳳隻要敢犯事兒,邢氏就不怕揪不出證據拿她。
邢氏轉即吩咐院裡所有人彙報今日中午的行蹤,以及是否見過可疑人等。眾人你看我我看你,各自辯白,也有敷衍了事兒的。
邢氏從袖子裡掏出一錠金子放在桌上。
“我知道你們就是有曉得的,礙於府裡什麼人厲害的緣故,不敢說。也不怕,回頭隻在私下裡找王善保家的說去,任何時候都可以。隻要情形屬實,叫我抓了那放火的賊人,金子是你的,賣身契也是你的,另送一間宅子十畝地與你們。回頭不在這府裡做工也成,若在這做,每月還升雙倍的份例,一生有效。”
眾仆從饞的差點流口水。
邢氏吩咐完這些,便躺在屋子裡歇著。午飯的時候,菜色清淡了些,賈赦吃的寡淡無味,賈琮也不喜歡,直叫菜裡的肉少了,蒸魚也比以前腥味不少,肉質不鮮。
迎春加了一片菜葉進碗裡,咬一口沒咬斷,再細看,葉邊兒微微有些淡黃。迎春忍了又忍,終於忍不住發火。
“這些廚娘欺人太甚,哪有把老菜葉摘給主子吃的道理!”迎春放下筷子,轉而又道,“前兒個司棋還和我說廚房的趙大娘頓頓有肉吃,到底我們是主子,還她是?”
邢氏也發現近幾天菜色有些問題,一日比前一日差點,起先察覺不出來的那種。
賈赦也放下了筷子,深吸口氣。
邢氏示意迎春去辦理此事,也正好瞧瞧她學管家的本事到底到了什麼水平。
迎春當常招來趙大娘,將碗裡的菜葉子丟到地上。趙大娘撅著屁股瞧那菜葉子,當即明白,抖著身子磕頭。
“太太、二姑娘許還不知道,如今廚房立了新規則,為避免各房吃喝鋪張浪費,每月的吃食都是有銀錢限定的。若誰想私下擺宴席,吃的再好點的,便要自己從中填補。前兒個老太太為大老爺置辦酒席,也是自己拿的銀子。太太房裡多添了人,用度還是以前的數,到月末了夥食就難免會差些。可奴婢已經照著往日的管理,三餐魚肉皆配全了的。”
“就這點肉渣,還拿死魚糊弄我們,倒不如吃點好青菜葉子了。”迎春厲害道。
趙大娘心裡哆嗦了一下,伏地不言語,心裡忐忑感歎這老實的二木頭什麼時候長刺兒了?
趙大娘話中搬出賈母做典範,迎春也再不好說什麼,轉頭氣呼呼的望向邢氏。
“既這樣,你下去吧。”邢氏打發道。
賈赦、賈琮和迎春都不約而同的看向邢氏,眼中俱是驚訝。這可不像是邢夫人的作風!
……
王夫人打發走來報信兒的趙大娘,彎嘴笑了兩聲,拿著佛珠進屋預備抄經。屁股才剛坐下,就聽人急急的喊“大太太來了”。
王夫人露出“果然”的神情,肚子裡早準備好了反駁的說辭,笑著起身,儀態端莊的迎接邢氏的到來。
邢氏果然黑著臉進屋,似乎受了很大的氣。
王夫人故作驚訝的詢問“你怎麼了?”
“飯沒吃好,聽說是我房裡的用度沒了。”邢氏直白道。
王夫人略做驚訝的樣子,和善的笑道“我當多大的事兒,回頭我叫那個不懂事兒的廚子來,好好罵她,回頭我替給嫂子填補上去。”
“嗬嗬,弟妹真純善!”邢氏冷笑譏諷一句。
王夫人愣了愣,暗暗咬牙,不滿邢氏的表情。
“打從弟妹管家之後,大房似乎沒吃著一頓好的,我倒沒什麼,老爺要上朝辦公,餓肚子可容易耽誤辦事兒,琮哥兒迎春正長身體,都耽誤不得的。剛聽弟妹話裡的意思,這是要月月走這樣的份例。那便沒什麼意思可言了。”邢氏冷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