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晉)!
已經入了秋,天色黑得早,馬車剛過西直門,才打了個彎,一輪清月已經掛上了疏葉枝頭。
眼瞅著就要回到了皇四阿哥府,庶福晉武寧伸出右手,微微掀起車窗簾子,遠遠見著府前屋簷上掛了一溜兒絹緞八寶灑金燈籠,燈暈暖黃,在夜色中搖晃不歇。
一件披風罩上身,武寧身上一暖,回頭看,正是宮女珠棋幫自己披上了披風。
珠棋低了眼笑道“格格這場病才養好,不能吹了風,若是回了府裡再病起來,可就麻煩了!”。
她是武寧穿越過來時,睜眼見到的第一人。
前段時間,武寧獨自一人帶著相機在故宮遊賞時,失足從高高台階上滾下來,後腦勺撞在了台階的利角上,昏迷過去。
睜眼時,她已經穿越到了康熙年間,成為了當朝皇四阿哥胤禛——未來的雍正帝的庶福晉,名字叫做武寧。阿瑪正是是知州大人武柱國。
不過她醒來的地點是在四阿哥府外彆居。
因著四阿哥府裡的另一位庶福晉宋格格有了身孕,武寧的病症又是容易感染他人之症,最後另辟了地方休養。
身邊這貼身伺候她的宮女珠棋正是“從小”伺候她,陪著她從娘家一直嫁進四阿哥府的人。
武寧垂了眼,摸了摸披風的領口,那領口是一圈子白狐毛,極為柔軟,蹭著臉蛋柔若無物。
她微微出了會神,轉頭斟酌著道“珠棋,我這一場病,勢頭來得凶,雖是痊愈了,多少還是覺得身子發虛。”。
珠棋替她攏緊了披風領口,這才道“主子且放寬心,大夫不是說了麼?躺得久了,人是會乏力些!現下主子的身子既然恢複了,多走動走動,自然會有精神。”。
武寧見她滿眼關切忠懇之色,頓了頓,伸手覆上珠棋手背,拍了拍,柔聲道“我這精神一時三刻是恢複不了啦!咱們回了四阿哥府裡,人多眼雜,我難免會有應付不來之時,你是跟著我從娘家出來的人,記得幫著多長個心眼,提點提點我。”。
珠棋聽到這裡,唬得連忙跪下一疊聲道“我的主子!‘提點’兩字,如何用得?奴才伺候您,是奴才的本分!”。
她邊說,邊心裡老大奇怪主子生了場病,怎麼整個兒像換了個人?
武寧見她窘迫得滿臉通紅,連後脖頸上都泛出紅色來,便也不再說什麼,仰了脖子向馬車後鬆鬆地靠去。
她身為庶福晉,雖然不如福晉那般地位尊貴,但畢竟也是皇四阿哥的女人,身上的飾物著實不少,便是這一頭烏發上,就是珠翠點點,其中一隻簪子甚是沉重,隻墜得頭頂心一縷發絲隱隱作痛。
武寧忍不住伸手將那隻簪子向外微微撥了撥,身子卻忽地往前一傾,是馬車停了下來。
四阿哥府裡早派了人候著,亂哄哄地紛紛上前來請安,另有福晉身邊的兩個特意撥來的嬤嬤。
幾個小太監打了纏枝牡丹琉璃燈恭迎上前,武寧在這段時間,為了儘快適應康熙年間的皇家生活,已經拉著珠棋學足了功課,禮儀方麵早不像剛穿越過來的時候那樣一無所知。
珠棋從踏板上拿了小馬凳子放在馬車下,又伸手把住了武寧的右臂。
武寧旗裝繁雜,下擺拖掛,腳下的花盆底鞋又重心不穩。她提了一口氣,攥著珠棋的手,不動聲色地向府前台階上走去,經過那兩個嬤嬤時,因著已被珠棋事先告知是福晉的人,便對著她們一點頭,微笑著客客氣氣道“有勞兩位嬤嬤。”。
那兩個嬤嬤齊齊變了臉色,待要開口,武寧已經大大方方從她們身邊走了過去。她們對視一眼,麵上都是不敢相信的神色。
珠棋接了燈盞,在前麵帶路,因著她是奴才,不敢行在主子前麵,因此半側過身子以示恭敬。
武寧抬眼打量。
這四阿哥府裡雖然裝飾素雅,然自有股掩不住的豪奢氣派,自中間的大路行過前院,走廊四通八達,彎彎繞繞,軒昂壯麗。不知穿過了了幾道回廊,過了幾近門,這才算到了後院的地方。
珠棋領著她繞過兩座假山,又走了幾條花木掩映的長廊,那長廊兩側放了兩排盆栽,花台本高,盆栽又高,枝葉末梢便過了人頭。
盆中栽的是香桂,軟枝黃蟬、鬆枝牡丹、長壽花、長春花等、花株又小又嫩,夜色中香氣愈加濃鬱,然而並不覺甜膩。武寧正側頭欣賞,冷不防前麵珠棋腳步一頓,避在道邊行禮極快地道“奴才給四爺請安,四爺吉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