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武氏(雍正庶福晉)!
這房內極是寒涼,僅有一個窗戶,清明抬手將窗戶關上,房間裡便冷颼颼地暗無天日,武寧勉強耐著性子等了一會,見四阿哥和其他諸位皇子站住腳,在院中談笑風生,興致頗高,無奈對珠棋苦笑道“這還得了!等他們散了,非夜半不可。”。
珠棋摸著武寧手心冰冷,心裡著急,想著武寧才病過一場,便小聲道“主子,不若奴才去房裡拿衣服,再送到這兒來?”。
武寧點點頭,道“也隻能這樣了。”。珠棋應了一聲,見一行宮女太監們捧著食盒走來,便借著他們的掩護,悄悄開了門,溜著牆邊兒去了。
不多時,珠棋已經捧著衣服回了來,因怕武寧吹風著涼,又帶了件披風來,她趕路匆忙,兩頰紅撲撲地直喘氣。
武寧極快地換了衣裳,推門正要出,想著三人同出,未免動靜太大,便對清明道“你在這等會兒,待著眾位爺不注意的時候,自己回院子裡去,席上不用你伺候了。”。
清明猛然抬頭又低頭,略有些茫然,依舊恭順地道“是。”。
武寧抬手將那披風丟給她道“你穿著罷!屋子裡涼,我用不到。”。
清明心裡一暖,道“謝主子!”,接過那披風,見花紋精美,布料華貴,她抱在懷中,也覺得添了幾分暖意。
武寧自帶著珠棋去了席上,福晉見她費時甚久,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武寧隻得在心中苦笑,心道這“恃寵生嬌,擺架子”的帽子又被福晉扣了一頂。
清明坐在小屋中。
她有心想出去,聽外麵的聲音喧囂吵鬨不休,一再找不到機會,隻好尋了屋中一角坐了下來,不多時,眼皮越發沉重起來,頭一偏,竟是沉沉睡去。
這一睡,竟是十分香甜,待得她猛地醒來,已經是星子滿天的中夜,阿哥府裡靜悄悄的沒有一點聲響。
清明悚然而驚,連忙起身打開門,一陣寒風卷著落葉嗚嗚咽咽地向她身上吹來,清明再抵受不住,披上那見披風,係緊了帶子,這才瑟縮著身子跨出門,向武寧的院子走去。
沒走幾步,卻聽那園中小亭子裡低低傳來一陣清幽的笛聲,曲調正是她年幼之時母親常奏給她聽的一首《蝶戀花》,她自幼年家中陡遭變故,離開江南,來到北地,已經十多年未聽見這曲調,加之又是中秋佳節,合家團圓的日子。觸景生情,一時心情激蕩,眼中酸楚,幾滴淚滾落了下來。
她抬手飛快地擦拭,衣衫袖子簌簌地牽動了身邊樹枝,恍惚一陣後她再抬起頭,笛聲早已沒了,想是吹笛子的人也走了。
在這深涼的夜裡,在這蕭瑟的世上,
隻剩她了。
清明忍不住低聲唱了起那曲《蝶戀花》,她本就有把水磨嗓子,唱起曲子來帶了江南口音,更是輕柔婉轉,纏綿不休“夢入江南煙水路,行儘江南,不與離人遇……浮雁沉魚,終了無憑據。卻倚緩弦歌彆緒,斷腸移破秦箏柱……”。
唱到那“柱”時,亭子後有個年輕男子的聲音輕輕撫掌,笑道“配得好!”,清明萬萬料不到那吹笛子的人竟沒有走開,隻嚇得整個人都呆住了,本能地往後退了一步,月光下,隻聞見一股淡淡酒氣,便見那人走了出來,一身華貴服色,腰上懸了塊白玉玉佩,右手握了隻碧竹笛。
十三阿哥亦帶了些驚詫與讚賞打量著她,見她容色秀麗,氣度高雅,加之身上披風華貴,便誤會了她的身份,柔聲道“你是哪家的姑娘?”。
清明實在不知如何措辭,便含含糊糊給十三阿哥蹲了一個安,轉身欲走,十三阿哥一笑,上前朗聲道“姑娘且請等一等。”清明聽他發話,心裡更慌亂,走得急了,腳在那石階上一絆,身子一個趔趄。
十三阿哥忙伸手上去隔了衣袖扶住她的臂膀,清明一張臉燒得通紅,聞見十三阿哥身上男子氣息,越發慌亂,低聲道“多謝。”,十三從她頭頂望去,便見她睫毛不住閃動,顯然心裡害怕至極,便鬆了手。
清明再也不敢抬眼看十三阿哥,輕輕丟開十三阿哥的手,心一橫,也不行禮了,起身便走。隻聽十三阿哥在背後急促道“你叫什麼名字?”。
沒有回答。
人已經走遠了。
十三阿哥微微收攏了手掌,手指間餘淡淡幽香。
珠棋守在院門前,遠遠地見清明來了,這才出了一口氣,上前埋怨道“怎麼弄得這麼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