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聲音從這裡突兀地止住了,青決隻聽到她濃重的喘息的聲音,其他女孩似乎被她嚇住了一樣,手忙腳亂地幫她順氣。
不一會兒之後,她似乎平靜下來了,但沒有再說話,整個房間頓時靜地幾乎落針可聞,青決甚至可以想象那群女孩子麵麵相覷不再說話的樣子。
現在不僅僅是青決,連帶著那些女孩子的好奇心,通通被勾起來了。
衛家本來就是一個奇怪的地方,古老的建築,守舊的傳統,有時候會覺得像是穿越到古代一樣,這樣的地方,怎麼會沒有故事?
雖然害怕,但那點壓抑了很久的好奇心,通通被那溫柔的女聲引起來了,就像是要知道了什麼驚天的秘密。即使害怕,卻還是不顧一切地想知道。
“快彆說衛管家了,就告訴我們少爺有沒有出事好了。”又是那個軟軟糯糯的女聲,帶著一絲懼怕,“雖然管家長地好看,可我每次見他,都覺得有點害怕。”
“……你還想聽?你看小然的樣子,和講鬼故事一樣,再聽下去,晚上還能睡著麼?”
“你們難道不想知道麼?”那女孩子反問道,“聽故事聽到一半就停下,這樣我才會睡不著。所有什麼神神鬼鬼的,我才不信呢。”
“你閉嘴!”成熟一點的聲音終於怒了一樣,“小然也不要再說了,馬上睡覺,八卦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所有人都識趣閉嘴了,隻有那個溫柔的女聲,聽了那成熟女人的話之後,突然低低地笑起來。
“根本沒有什麼神神鬼鬼的…”她笑道,“少爺也沒有什麼事情,今天老家主讓我們離開,衛……衛管家一開始不情願,後來不知道為了什麼也走了,老家主就一個人呆在少爺的房間呆了一個多小時。
就他們兩個人,鎖著門,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等到老家主出來之後,所有人就和瘋了一樣到處找少爺去了……”
那女孩子說到後麵的時候,聲音越來越小,那溫柔的聲線聽起來居然有些詭異,青決幾乎要聽不清楚,但她最後麵的話,卻讓他精神一震,險些暴露自己。
和他與悟空猜想的一樣,衛理心身邊的人,是老家主調走的。
——知道這個地方有“龍脈”的老家主,在衛家這塊建房子卻處處避開陣法的老家主,甚至還能勸走衛陽離開衛理心身邊的老、家、主。
說他是個正常人,青決打死也不信。
衛家,衛陽,到底藏著怎麼樣的秘密?
青決擰著眉頭想著,但那個女孩子仍然在笑,其他人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音,整個房間裡,隻有她一個在用那種溫和的聲線低低地笑,沒有停止,聲音也沒有高低起伏,好像是有人錄下了她的笑聲然後一直單曲循環。
這種聲音稱得上是好聽,銀鈴一樣,青決皺了皺眉頭,把盤著的蛇尾豎起來一部分,撐地自己高了一些,朝著那扇小窗口往裡麵看。
房間裡住著六個女孩子,五個人都好像靜止了一樣,一臉驚恐地看著坐在右邊的那個女孩子——她一直在笑,雙手捂住嘴巴,笑不露齒,黑瀑布似的長發,隨著笑聲一直抖動著。這樣的情形持續不了多久,直到她手裡的瓷質水杯突然被她扔出去,砸在牆上,裂成一片一片,尖銳的碎片飛出去,劃傷了一個女孩子的臉。
“你在做什麼?!”是熟悉的軟軟糯糯的聲音,那個受傷的女孩子捂著自己的臉,眼神裡帶著明顯的不可置信。
“誰叫你亂問?!”她扯著自己的頭發,狠狠地瞪著那個女孩子,“你活該,你活該!!”
“小然瘋了麼……”
不知道是哪個人,呆呆地說了這樣一句。
瘋了,她瘋了。
青決慢慢地從窗邊退下來,他恍然想到了衛陽,他不知道是什麼讓他聯想到了這個家夥,大概是隻有“瘋”這個字,可以作為衛陽這種行為的解釋。
像瘋了一樣低笑的女孩子,剛剛明明一直毫無異常地說著話,不知道是那句話觸碰到了哪根神經,以至於她像是中邪了一樣。那隻突然扔出去的瓷杯,沒有衛陽的殺傷力,卻的確傷了人,她明明有那樣溫柔的聲音,卻在一瞬間突然變得狠厲之極。
看起來和衛陽沒有聯係,實際上,也很相像不是麼?
衛家大宅,以前也有這種奇怪的事情發生麼?
如果,人為地把這種詭異的行為突然打斷會怎麼樣?青決阻止不了衛陽,但這個女孩子,他卻可以控製得了。
青黑色的蛇尾,再一次立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