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深情!
喧鬨的鈴聲驚醒了陷入夢魘的蘇淺,她揉了揉眼睛,伸手摸到手機,高舉頭頂。
她習慣六點準時起床,甭管夜裡睡了多久。
也許是昨夜的驚魂一夜,加上夢裡的情景太過清晰,這會兒醒來,格外疲憊。
蘇淺側首瞥了一眼,閆萌咕噥了幾句,嘴角掛了抹甜美的笑意,想來是一夜好夢。
戀愛初期,總是格外的甜。
這種甜,曾經她也經曆過。
雖然那時候渾渾噩噩,不過,吃檸檬糖的時候,偶爾還是禁不住回憶起往事。
蘇淺想起被足球砸到後,被汪楚宴一路抱著去了醫務室。
校醫在檢查時,他探頭過來,她的傷好了泰半,可是胳膊上還有些痕跡。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她的傷,等校醫檢查完畢,他很自來熟地坐在床頭,似笑非笑地問她“喂,怎麼一身的傷?誰做的?我替你報仇,嗯?”
跟記憶裡的冷漠男孩兒完全不同。
她沒回答,隻是懵懵地望著他。
他輕笑,然後從兜裡摸出一顆東西。
她的呼吸忽而急促起來。
會是巧克力嗎?
“吃嗎?”
男生的手掌攤開,她的視線落在他掌心。
掌心裡躺著一顆糖果,檸檬黃的包裝紙,上頭還畫了一顆q版檸檬。
不是……巧克力嗎?
她的眼底閃過一絲茫然。
然後被他捉住小手,檸檬糖擱在她手心時,他握著她的手指,合攏。
她嚇了一跳,忙不迭地抽回手指,臉頰剛降下的熱度急速攀升。
他饒有興趣地打量著她的羞澀。
“心情不好的時候,甜食可以讓你忘掉煩惱,心情舒暢。”
明明是再正常不過的笑意,可是,總是透著幾分不正經。
她回避著他的目光,側過身子,背對著他。
被撞的那一下,其實沒什麼大礙,反而是見到她的舊傷,他要求校醫給拿了各式各樣的藥膏。
拿藥期間,蘇淺悄悄打量著他。
頸間的那條項鏈著實顯眼,閃耀著,融入她的記憶裡。
幾分鐘後,他折回,蘇淺心慌意亂地彆過臉頰。
在他研究藥膏期間,她垂下眼眸,低聲說“我叫蘇淺。”
儘管隻是抱著試試的態度,可心裡還是亂的不行。
如果,他早就不記得她了呢?
男生聞言,手下一頓,抬眼注視著她。
醫務室很安靜,蘇淺聽到自己的心跳,一下又一下,早就亂了節奏。
片刻後,他笑了,說“汪楚宴。”
深褐色的眼睛裡含著笑意,卻陌生得可怕。
蘇淺說不清楚自己心頭是什麼滋味兒。
或許是苦澀,也或許是失落。
很快,她就想開了。
也是,當時他就應該很討厭她吧?嫌她太吵,又愛哭,她激情澎湃地念詩給他聽,他好像也很不耐煩,念著念著竟然睡著了。
後來她想,如果將來再遇見,她一定不要做個愛哭鬼,一定要很堅強很堅強,不要被看扁。
可惜……
他似乎早就不記得了。
人都會變,更何況是一個算不上朋友的朋友。
自嘲地笑了笑,她側過身子,下了逐客令,“我想睡覺了。”
“好。”
閉上眼睛時,她下意識地握緊手心裡的檸檬糖,簾子拉上,隔絕了視線,也隔絕了所有的可能。
原本隻想等他離開了,她就起身。
也許是今天著實疲憊,醫務室裡的酒精味兒又極具催眠作用,她等著等著,竟然真的睡著了。
醒來時,天色已晚,透過幾淨的玻璃,蘇淺看到了天邊浮起的晚霞,紅彤彤的。
校醫好像出去了,蘇淺起身,剛拉開簾子,就瞧見男生靠著儲物櫃,正低頭玩手機遊戲。
她僵住了,他聽到響動,收起手機,視線落在她身上,嘴角依舊掛著招牌似的痞笑,“醒了?”
“……你怎麼還沒走?”
他起身,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一樣,“我說過要對你負責的,我不隨意給人承諾,考慮一下,嗯?”
……
“蘇蘇,幾點了啊……”
含含糊糊的女聲打斷了蘇淺的思緒,手機從掌心滑落,蘇淺斂下心神,回她“六點十分。”
閆萌翻了個身,卷走了被子,咕噥著問她“你又要去晨跑嗎?”
“嗯。”
為了有一個健康的身體,好好照顧阿婆,即便再苦再累,她都能夠忍受。
強健的體魄離不開辛苦的鍛煉,並且需要持之以恒,因此,不管是工作日還是周末,她都雷打不動地參與這項長期計劃。
“今天周六。”
閆萌真是服了她了,扯了扯她的衣袖,“你真的不要再睡會兒嗎?你昨夜四點才睡,現在又起床,你身子能吃得消嗎?”
蘇淺已經換好了運動服,打算去洗臉。
“沒關係,我沒事的。”
扯過一根黑色橡皮圈,將一頭黑發高高紮起,綰了個丸子頭,蘇淺下了床,“而且,我上午有兼職。”
閆萌打了個哈欠,“那你有事給我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