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深情!
周三,蘇淺提前出發去z大附中。
兩個學校離得很近,公交三站路,中午吃了碗素麵掂了掂肚子,上了公交,胃裡翻江倒海,幾欲作嘔。
蘇淺從口袋裡摸出一顆檸檬糖,填進嘴巴裡。檸檬的酸味兒中和了暈眩感,趁著閒暇時間,她背了會兒單詞。
到達東分校區時間尚早,李成功一早就跟門衛交待了,蘇淺順利的進了東分。
東分與西分,雖說同屬於z大附中,建築風格卻迥然不同。簡而言之,就是歐洲宮廷風與鄉村風的碰撞。
天氣很好,晴空萬裡,豔陽高照。下過幾場雨後,氣溫漸漸攀升。
蘇淺今天穿了件小毛衣,淺色牛仔褲,小白鞋洗得有些發白,因為陽光毒辣,她出門前特意戴了頂帽子。
走得急沒注意,上了公交車,才發現隨手抓的帽子,是陸焰在寵物店裡的贈品。
原本想折回去,又舍不得那些許公交費,索性就沒再替換。
東分校區大得誇張,午飯後,校園裡不時有學生晃悠。
因為過分嚴苛的校規,規定學生們周一到周五必須穿製服。蘇淺在一票製服裡,就顯得尤為紮眼,不時有學生朝她行注目禮。
“哇,那個女生好漂亮,轉學生?”
“不是吧,她都沒穿校服。”
“外校的人這個時間來乾什麼?”
“誰知道呢。”
“不過,她長得好好看,哎哎哎,你們有沒有發現,她長得跟付瑤有點像啊。”
“你這麼一說,還真是。不過她比付瑤白,比付瑤身材好。”
“你怎麼知道人身材好的?”
“你看她穿那麼寬鬆的小毛衣,還遮不住胸前的風景。我盲狙一個,至少d罩杯。”
女生們的聲音不算高,可校園很安靜,蘇淺還是聽得很清楚。
聽她們討論這麼私密的話題,蘇淺臉上不禁一熱,心想跟西分比起來,東分的學生果然開放多了,這麼私密的話題討論起來,臉不紅心不跳的。
教學樓在第二道門右側,蘇淺確定了位置,剛上樓,幾個打鬨的學生在樓道裡追逐。
蘇淺才轉彎,男生兜頭一盆涼水潑過來,蘇淺沒留神,閃躲不及,頓時成了落湯雞。
“靠!李嘉興你他媽的活膩了不是?”
杜風行罵罵咧咧,因為上次的事故,他被叫了家長。
回到家後,男女混合雙打,又被罰寫檢討書,最近心情一直不好。
喚作李嘉興的男生瑟瑟發抖地道歉“風哥,對對對不起!”
杜風行踹了他一腳,李嘉興連人帶桶被掀翻在地。
蘇淺不著痕跡地蹙了蹙眉頭。
杜風行踢了踢水桶,居高臨下地看著李嘉興,從口袋裡摸出一根煙,也不點火,叼著煙說“你特麼的彆以為跟在陸焰那小子身後裝孫子,那小子就會護著你。總有一天,老子找人弄死他丫的。”
他拎起水桶,就往李嘉興頭上扣。
周圍不少看熱鬨的學生,指指點點,為了自保,誰都沒上前。
z大附中雖是百年名校,近些年,因為資本的介入,東風與西分儼然形成兩種不同風氣。
校園暴力這種事兒,在西分尚且不能避免,更何況東分裡的學生,又皆有來頭。
遭遇這種事情,大家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顯得尤為冷漠,甚至很多人明顯過來看笑話,作為枯燥高中生活的一點“色彩”。
杜風行又踹了他幾腳。
低頭點燃煙,抽了幾口,隨手一丟。
未完全熄滅的煙頭彈跳了幾下,濺在了蘇淺的小白鞋上。
小白鞋瞬間被燙了個洞。
杜風行顯然發現了蘇淺,他沒認出蘇淺,倒是那頂帽子讓他眼熟。
“喲,對不住啊。”
打量了片刻,杜風行又摸出一根煙,點燃,叼在嘴裡,笑得痞裡痞氣,“妹妹有點眼熟啊。”
圍觀的學生越來越多。
杜風行因為憎恨陸焰,卻又拿陸焰沒法子,這會兒認出了蘇淺,就想要欺負一下下。
他彎腰,衝蘇淺吐了個煙圈。
難聞的煙草味兒充斥著鼻間。
蘇淺後退了好幾步。
杜風行笑得肆意,舉起煙頭,就摁在了蘇淺的棒球帽上。
濕漉漉的帽子遇到燃燒的煙頭,呲呲作響。
“哎呀,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故意發出惋惜的聲音,杜風行兩手一攤,嗤笑一聲。
蘇淺低垂下眼眸,沒做聲。
她不回應,杜風行頓覺沒趣。
這裡是學校,他又剛剛被教育過,不好鬨得太難堪,正欲離開,身後的小姑娘叫住了他。
“喂。”
女孩子的音色很甜,聽得人心癢難撓。
杜風行止住腳步,疑惑地回頭。
下一秒,就被水桶罩在了頭頂。
杜風行沒防備,因為被水桶牢牢擋住了腦袋,隻覺得眼前一黑,一個趔趄,差點摔倒。
他七手八腳地扒拉開水桶。
蘇淺歪頭看向他,不徐不疾地說“真不好意思,手滑了。”
“噗嗤。”
周圍有人忍不住笑出聲。
杜風行臉上爆紅,覺得自己被侮辱了,握緊拳頭,正要發作,小跟班小聲提醒他,“風哥,算了,跟個小姑娘置什麼氣?何況她又是陸——”。
觸及到杜風行凶神惡煞的眼神,小跟班急忙住口,哈哈乾笑,“不是,我的意思是一會兒老師來了不好看。”
杜風行知道他想說什麼,即便氣不過,他還是不太敢招惹陸焰。
想到這裡,杜風行故作大度地朝蘇淺咧嘴一笑,“成,老子今兒心情不錯,就不跟你計較了”
學校的保衛處來了人,看熱鬨的學生也失了興趣,怕被記過,轉瞬間,一哄而散。
杜風行被一夥兒的男生攏著手臂,臨走前,惡狠狠地瞪著蘇淺,以口形警告你等著。
蘇淺沒理會他,摘下帽子,扯掉了黑色橡皮圈。
雙手攏了攏黑發,因為那一桶水,澆得她透心涼,這麼一擰,擰出一灘水。
李嘉興站起來,訕訕地道歉“對、對不起啊。”
蘇淺看了他一眼,笑著說“沒關係。”
女孩子笑起來實在好看,李嘉興推了推眼鏡,忍不住紅了臉,他不敢跟蘇淺搭訕,拎著水桶就走開了。
遭受無妄之災,讓蘇淺很頭疼,這會兒回去換衣服怕來不及,而且濕漉漉的樣子實在丟人現眼。
餘光一掃,不經意間瞧見某人,蘇淺僵在原地。
樓梯間的拐角處,陸焰單手插兜慵懶地斜靠在立柱上,正瞬也不瞬地直視著她。
他這人特彆注意形象,製服永遠都是一絲不苟,要不是見識過他狠戾的模樣,時常會讓人有種他純淨又優雅的錯覺。
蘇淺微怔,有點蒙圈地瞪著他。
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籠罩著一層霧氣,教人讀不出情緒。
須臾,蘇淺見他彎了彎眼睛,衝著自己輕笑了一聲。
蘇淺瞠目結舌。
這個笑容跟那天在畫室裡的像又不像。
很是勾人。
蘇淺的心臟像是遭受了重擊一般,跳動得有些不規律。
她忙不迭彆過臉,臉上燙得要命,也不知道是因為被他看到了難堪的一麵,亦或是被他的笑容稍微勾走了心神。
蘇淺定了定心神,再看向他時,陸焰已經跟幾個男生走開了。
幸好沒過來。
見他下了樓,蘇淺長出一口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