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深情!
蘇淺眼神很淡,瞬也不瞬地注視著何清媛。
何清媛見狀,內心兀自得意,剛想再說,蘇淺已經若無其事地挪開視線,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香蕉樹上,輕輕地“哦”了一聲。
這副氣定神閒的模樣,讓何清媛有些蒙圈。
她用儘各種辦法,好不容易從段幾許那裡知道了西西的事情,以她的經驗,沒有女生會甘心做一個替代品,尤其是這位蘇學姐明顯不知道西西的身份。
對於蘇淺的漠然,何清媛篤定她一定是在故作鎮定。
“學姐不在意嗎?”
“與我無關。”蘇淺的表情跟她的眼神一樣平淡。
難怪這位學妹頻頻向自己示好,又特地找了個單獨相處的機會。
原來,醉翁之意不在酒嗎?
何清媛心底詫異,麵上卻還保持著一副老好人的模樣,“學姐如果心裡不舒服,可以跟我傾訴的……”
蘇淺微笑著打斷她,“不舒服?為什麼?”
何清媛“……”
香蕉樹旁邊生長著一些不知名的小花,鵝黃色,花瓣上滾著露珠,蘇淺沒理會她,彎腰去摘。
向來牙尖嘴利的何清媛,這會兒也忍不住結巴起來“學姐不、不在乎陸焰心裡有彆的女生嗎?”
“不在乎。”
斬釘截鐵的回答,何清媛被噎住了,久久說不出話來。
蘇淺摘了朵花,擺弄著花瓣,扭頭望著何清媛,烏黑濕潤的眼睛彎了彎,像是兩抹淺淺的月牙,“你很在乎?”
何清媛不知道該怎麼回複。
“在乎的話,你自己找他說啊。”
一枚軟軟的釘子紮在心口,何清媛有些羞惱。
“學姐不在乎是因為你跟陸焰在一起的目的不純嗎?”
從段幾許那裡知道了一些事情,起初,何清媛還很奇怪,陸焰那樣的人,喜歡一個女生還需要用這種奇怪的方法,明明這人隻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微笑,就教人身心酥化。
可聽段幾許說完後,教她吃驚了許久,這時聽蘇淺這麼說,完全是與己無關的狀態,何清媛惱怒的同時,妒火中燒。
見蘇淺不答,何清媛索性也摘掉了偽善的麵具,“我聽說學姐家裡欠了很多錢,學姐的外婆也生病住院,而這些費用都是陸焰替你支付的,對吧?既然如此,學姐何必裝作很清高的模樣,兼職做家教,甚至在西餐廳做那些很低級的工作呢?”
何清媛嘲弄地笑著“倒不如去酒吧啊,學姐這麼美,說不定能大賺一筆呢?學姐是想向陸焰證明,你的清高或者你的無辜?”
“低級?”蘇淺輕笑,直勾勾地看向她,“你會賺錢嗎?”
“什麼?”
“我不偷不搶,用自己的雙手獲取自己應得的報酬,何來低級?倒是你,你自己賺過錢嗎?不過就是拿著父母的錢肆意揮霍,末了,轉而去嘲笑努力生活的人。在我看來,你不是低級,而是——”
蘇淺頓了頓,像是在思索。
何清媛臉色突變,由紅變白,繼而變成鐵青色。
“而是什麼?”
“垃圾。”蘇淺一本正經地點評。
這個字眼對於何清媛來說,不啻為奇恥大辱,上回在西餐廳,陸焰十分不給麵子地罵他們幾個人是垃圾,讓她難過了許久。
但是,那是陸焰,何清媛覺得自己勉強可以忍受,這會兒從蘇淺這裡聽到這個字眼,何清媛惱羞成怒,一個耳光甩了過去。
頃刻間,就被蘇淺抓住手腕,甩在一邊。
何清媛沒想到看上去嬌軟甜美的女孩子,反應如此靈敏,她毫無防備,因為慣性,跌坐在一旁的泥坑裡。
“蘇淺你——”
“你們真的好奇怪。”蘇淺居高臨下地俯視著她,秀眉微蹙,說道“喜歡他卻不敢表白,一個又一個地打著為我好的名義,做出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很有趣?”
付瑤說她不自愛,這位何學妹就更加直白,明裡暗裡的挑釁,讓蘇淺煩透了。
何清媛笑得惡毒,“你又清高什麼?是不是隻要是個男人,願意給你錢,你就願意陪他?蘇學姐,你每次在陸焰麵前故作乖巧,惺惺作態時,都讓我忍不住作嘔。笑得那麼假,你以為陸焰看不出來嗎?”
“那又怎樣?他不在乎啊。”蘇淺眉眼彎彎,當即就朝她漾了抹職業假笑,“你妒忌嗎?”
“……妒忌什麼?”
“妒忌他為我神魂顛倒,對嗎?”
厚著臉皮說出這句話時,蘇淺耳根微微發燙,但是這位姓何的學妹實在氣人,蘇淺向來不喜歡跟彆人打嘴炮,秉承著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原則。可對待嘴巴惡毒的,她覺得完全沒必要顧忌麵子。
“他為我神魂顛倒,而你在他眼裡,卻是——”蘇淺輕笑,彎腰靠近她,拖長了尾音,“垃圾。”
……
太陽西斜,幾頂顏色鮮豔的帳篷搭在平台,陸焰低頭看了下運動腕表,起身,段幾許遞過來一瓶水,陸焰沒接。
“清媛她們怎麼還沒回來?”
見他沒接,段幾許自己擰開瓶蓋,喝了一口。
“要不要去找找啊?”段幾許看向陸焰,“不會迷路了吧?”
陸焰沒搭腔,拿過手機,問段幾許,“地點。”
段幾許一愣,忙說“陸哥,你要親自過去啊?可你不是——”
“不是什麼?”陸焰的聲音很平靜,黑漆漆的眼睛直視著段幾許。
你不是個路癡嗎?段幾許瞧他麵無表情,吞了吞口水,強行咽下了這句話。他拍拍身上的泥土,跟了幾步,提議道“不然,還是我跟顧準去吧?”
讓他去,保不準要在叢林裡兜多少圈。
“不必。”
陸焰知道段幾許話中之意,他思索了幾秒,進了帳篷,從背包裡拿了隻指南針,又帶了衛星電話。
“分頭找。”
臨出發前,陸焰交待道。
他這麼說了,段幾許也不敢反駁,三人商議,誰先找到了,便電話聯係。
段幾許沒走多久,便瞧見了顧準與何清媛,何清媛的樣子有些狼狽,衣服褲子全是泥土,頭發也亂糟糟一團。
裸露在外的手臂隱隱有擦傷,段幾許心下一跳,三步並作兩步地衝過去詢問狀況。何清媛不答,隻是哭,抽抽噎噎的。
小姑娘長得水靈,我見猶憐,一掉眼淚,立即讓段幾許心疼得不得了。安慰了好一陣子,段幾許發現不對勁,問她“蘇學姐呢?”
“我、我不知道。”眼眶含著淚,何清媛抽噎道“剛才學姐要去摘木瓜,我在一邊摘香蕉,一會兒工夫,就沒見到她人了,我以為她先回來了,你們沒見到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