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深情!
走廊的窗戶沒關,初夏的風透過窗欞灌入,涼涼的,可聽著他微啞的聲音,蘇淺隻覺得微涼的風也拯救不了自個兒紊亂的心跳。
跟他相處這麼久,這人說話一直都是傲慢得不行,嗓音永遠清清淺淺,像是沒什麼溫度。偶爾調侃她,也都是絕對地強勢。
可這會兒,也不知道是不是隔著手機聽得不真切,總覺得他像是在撒嬌一樣。
撒嬌?
他這樣的人?可能嗎?
這個念頭隻出現了一秒,就被蘇淺失笑地打消。
“喂。”他在手機那頭又開口了,聲音啞得不行,誘人得很,“說啊。”
手指不由得攥緊手機,蘇淺臉紅心跳,死死咬住嘴唇,試了幾次,都沒辦法說出口。
實在……太羞恥了。
白天那會兒,主動吻他,回想起來,已經要了她半條命。
現在……
天人交戰了半晌,蘇淺低聲嗆他,“你為什麼不說?”
“嗯?”他低低笑著,慢條斯理地反問她,“說什麼?”
蘇淺沒好意思開口。
空氣靜止了一秒,聽到他漫不經心的聲音。
“早就說過了啊。”
“你說過什麼呀。”她不服氣地開口。
“你說呢?”他一本正經地反問,頓了頓,又笑了一聲,“畢竟,我早就為你神魂顛倒了。”
蘇淺“……”這人是有多記仇!!
“你哪裡神魂顛倒了?”
“需要我證明一下嗎?”
“證明什麼?”她沒反應過來,隨口一問。
“明天見麵告訴你。”
明明是一樣的嗓音,也不知道是不是夜色深沉,聽在耳中曖昧極了。
蘇淺耳根一熱,突然有點擔心明天晚上去給他補課時,會不會發生什麼不可描述的事情。
畢竟,這人平時就很過分了,現在……
他會不會更加過分??
一想到有這種可能,蘇淺忙擺擺手,紅著臉一口拒絕,“不了不了,我一點都不想知道。”
手機那頭又是一聲輕笑,像是羽毛一樣,震得她的耳根癢癢的。
最近他的笑容多了一點,蘇淺想起賀韋安告訴自己,西西去世的那一年裡,陸焰整個人變得非常冷漠,雖然小時候就覺得他很冷漠了,可那會兒,他隻是外表瞧上去冷漠,至少還像個活生生的人。
然而,西西的死,對他造成了不可磨滅的打擊,聽說,那年他很少說話,更不與任何人交流。
想到這裡,蘇淺的心莫名地揪了下。
“蘇淺,打開視頻。”來不及多想,就又聽到他的聲音。
“做什麼?”
“西西想你了。”輕描淡寫的語氣挺像那麼回事。
蘇淺嘴角一抽,環顧了下四周,因為夜深,走廊裡很安靜,幾乎沒人。
猶豫片刻,她應了。
掛斷電話,登上微信,不一會兒,收到了陸焰的視頻邀請。
點開,她這邊很暗,陸焰那裡卻燈火通明。
他應該是剛洗過澡,一頭黑發濕漉漉的,有水珠滑落,身上套著一件紅白相間的短t,短t的領口是v字形,露出少年精致的鎖骨。
一雙黑漆漆的眼睛,透過視頻,像是含著笑意,蘇淺發現,這人不笑的時候就很勾人了,笑起來更致命。
更可怕的是,他自己渾然不覺,蘇淺隻看了他一眼,心跳得厲害,可能是心態的轉變,她覺得自己越來越沒出息。
“喂。”陸焰沒發現她的不自在,也許是心情好,往常這個時候早就困得不行,現下卻格外精神。
捉著西西的兩隻小肉墊,高高舉起,對著鏡頭,陸焰低頭望著西西,語氣十分寵溺,“來,打個招呼。”
說著,捏著西西的小肉墊,對著鏡頭揮了揮。
蘇淺一臉懵逼地瞪著他。
西西被捏的有點痛,喵喵地叫了兩聲,陸焰嘴角微彎,漫不經心地說,“瞧,她說她想你了,你呢,想不想?”
“啊?”
“想不想啊?”
放下西西的小肉墊,隔著視頻,少年烏黑的眼瞳直勾勾地注視著自己,像是在等待一個答案。
總是被他蠱惑,就像是今天在醫院裡的那個親吻。
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望進他的眼神,什麼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著,過於安靜的走廊裡,唯有自己的心跳聲清晰可辯,不知道僵持了多久,蘇淺死死咬住嘴唇,聲音低不可聞,“……有點。”
“有點什麼?”
“……”
蘇淺閉了閉眼睛,羞惱地說,“你這人真是討厭。”
“確定?”
她重重點點頭。
陸焰微微一怔,趴在床頭不可抑製地衝著她直笑。
“你笑什麼?”
“我聽說,女人說討厭就是喜歡。”
蘇淺沒好氣地反駁,“你聽誰說的啊?”
“汪楚宴啊。”他翻身仰躺在枕頭上,單手枕著手臂,莞爾,“他發給我一堆小視頻,一起學?”
“……”完全……接不下去了。
聽他不正經的語調,蘇淺在心底將他罵了一遍的同時,連帶著汪楚宴也無法幸免。
於是,在這晚,蘇淺不可避免地又失眠了,一直熬到淩晨五點,才小眯了一會兒。
第二天一早是思政課,又是大課,幾個班混上。
蘇淺早早就去階梯教室占了位置,閆萌總是踩著點進班,手裡拎著早餐,睡眼朦朧地尋到蘇淺,在她旁邊落座。
瞄了一眼角落裡的零食,閆萌咬著包子,問她“你把零食帶來乾嘛?”
“還給林悠揚。”
環視一下四周,在第一排的位置找到了林悠揚,蘇淺半趴在桌子上,整個人懨懨的。
“怎麼了?”
“肚子疼。”
閆萌湊過去,低聲問“大姨媽來了?”
“沒啊。”
她的周期一向很準,算了算時間,應該還有一周才會來,這會兒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小腹疼的要命。
“是不是吃東西吃壞了?”
蘇淺搖搖頭,閆萌體貼地將熱豆漿遞過去,“喝點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