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
對講機裡叫的人是洛海,但率先從圖書室裡衝出去的人卻是江遲景。他回想起老九看鄭明弈時的陰鷙眼神,一顆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這次老九的心態明顯跟以往不同,他失去了在獄裡的地位,被許勝視作一團空氣,被其他囚犯肆意嘲笑,巨大的心理落差必定會刺激到他,讓他產生報複的念頭。
而這次報複他不用再像上次挑釁江遲景那樣,顧忌著許勝的意思,因為許勝就是害他淪落到今天的罪魁禍首。
但話說回來,當初阻止許勝出獄的人是鄭明弈,非要說的話,鄭明弈算是幕後推手。因此儘管江遲景已經預料到老九想要報複,但卻無法確定老九報複的人到底是誰。
他一邊跑出圖書室,一邊取下肩上的對講機,提心吊膽地問了一句“老九捅了誰?”
對方很快給出了回複——是許勝。
算是預料之中,江遲景稍微鬆了一口氣,放慢腳步等待洛海,但他心裡仍舊緊張許勝的安危。
雖然老九的確憎恨鄭明弈,也有可能會對鄭明弈下黑手,但相比起來,老九最應該報複的人還是許勝才對。
如果不是許勝計劃越獄,老九也不會搞出縱火那晚的事來,結果被關了禁閉,還被許勝延長關禁閉的時間,逼他寫下丟臉到家的檢討書。
明明是許勝自己要走,最終卻沒有離開,在老九眼裡看來,肯定會覺得許勝這是拿他當猴耍。
他當然可以報複鄭明弈,甚至也可以報複許勝最在乎的公主,但無論報複這兩人中的誰,最終都會被許勝加倍奉還,因此最簡單的,就是直截了當地給許勝一個痛快。
況且在這些人當中,也隻有許勝跟老九同在漆廠工作,最方便下手。
洛海去醫務室裡聯係了救護車,接著拿上急救箱,跟上了江遲景的步伐,兩人跑到一樓時,正好碰到於光在打掃走廊,於光一見兩人,立馬屁顛屁顛地跟上來問“出什麼事了嗎?”
洛海皺著眉頭瞥了他一眼“打掃你的衛生去。”
“洛醫生,你還在生氣嗎?”於光跟到了公務樓大門口,“我說的喜歡偶像不是那種喜歡啦!”
你還敢喜歡偶像?
江遲景回過頭去看了看於光,心想你這臭小子就該被你家洛醫生收拾。
漆廠離公務樓不算太遠,跑過去隻需要兩三分鐘的時間。當江遲景和洛海來到這邊時,巡警隊剛剛維持住秩序,老九的臉上和身上都負了傷,對麵站著幾個急了眼的許勝的小弟,雙方都被巡警給押著,應是才經過了一番打鬥。
許勝躺在地上,嘴唇發青,額頭滿是汗珠,側腹捅進了一根木條。
這根木條應是拖把的後半截,用腳踹斷之後形成了不規則的尖刺。肉眼看不出木條到底捅了多深,但至少可以確定不是貫穿傷。
“許勝,能聽到我說話嗎?”
洛海立馬上前確認許勝的意識,許勝很輕地點了點頭,示意他現在還清醒著。
江遲景好歹是鬆了口氣,但一旁的老九似乎是不滿許勝還有意識,朝著許勝叫囂道“讓老子拖地?去死吧你!你他媽自己要越獄,怎麼還不滾啊?”
“安靜!”兩側的巡警又把老九往下按了按,但老九還在罵罵咧咧地朝許勝叫囂。
許勝的小弟不甘示弱,紛紛罵了回去,現場又吵成了一團。
江遲景被吵得實在不耐煩,索性取下警棍來到老九麵前,一棒子掄到他臉上,嗬斥道“安靜點!”
吵鬨的現場頓時安靜了下來,就連許勝的小弟也麵麵相覷,因為除非受到威脅,獄警一般不會動手毆打囚犯,更彆說現在老九還是在被製服的情況下。
老九轉過臉來,陰森森地看著江遲景道“你他媽這姓江的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聽不懂人話是嗎?”江遲景用警棍指著老九的鼻子,“還是要我拿這玩意兒捅進你嘴裡?”
這可不是什麼好的暗示,要真的被捅,那會比寫檢討書還要丟臉。老九的表情非常不甘,但好歹還是閉上了嘴。
“情況不是很好。”洛海站起身道,“要趕緊送去醫院。”
跟南部監獄常年合作的醫院就在郊區,救護車開過來隻需要十分鐘的時間。
巡警隊的人把老九和許勝的小弟押離了廠棚,沒過一會兒,醫護人員終於抬著擔架出現,帶著許勝往救護車上轉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