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區!
這個周末,數家上市公司內部發生了大地震,監管部門正式對這幾家公司展開調查,而在幾個月前轟動全國的惡意做空案件,也開始重新審理。
網絡上全是針對此次事件的鋪天蓋地的報道,和憂心忡忡的股民們不同,江遲景在家裡倒是過得悠閒自得,不僅把窗戶邊的大床挪回了臥室中間,還去超市購買了新的漱口杯和男士拖鞋。
獨居的生活往往是越簡單越好,以往江遲景家的鞋櫃中隻有三雙拖鞋,一雙涼拖,一雙棉拖,一雙穿出去的人字拖。
上次鄭明弈來到江遲景家裡,穿的就是那雙平時不太穿的人字拖。那一天兩人大部分時間都在床上度過,偶爾還會光著腳走路,因此穿不穿拖鞋都無所謂,但真正開始同居之後,肯定不能這樣將就。
從超市回到家裡,江遲景把款式相同的兩雙新拖鞋擺進了鞋櫃中。
家裡驟然出現為他人準備的物品,江遲景還有些不太習慣,他後知後覺地意識到,購買情侶拖鞋這種行為好像顯得他太過主動。
鄭明弈之前是提過一嘴,出獄之後來他家借住,但當時他說了不行,這代表這事還沒有談攏。
要是到時候鄭明弈不來,那他豈不是浪費表情?
應該不會。
江遲景很快否定了這個想法。
關上鞋櫃門,把購物袋拎到廚房,接下來還有新學的花式草莓派要做。
最近烤箱的使用頻率有點高,搬過來大半年,江遲景也就起初那一周嘗試著做了許多美食,但等新鮮感一過,廚房的作用便成了填飽肚子。
單身久了,江遲景發現一條規律,廚房能反映一個人的生活品質。
如果平時沒時間做飯,那多半工作壓力較大,沒有這份閒心,但若是經常自己做飯,甚至學習新的菜式,那多半生活輕鬆,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現在江遲景就有這樣一種心態,他迫不及待地希望鄭明弈出獄,回到兩人原本的生活環境中。
偷窺對象住進自己家裡,對於偷窺狂來說,應該沒有比這更爽的事了吧?
當然,無論江遲景心裡有多期待,他表麵上也不會讓鄭明弈看出分毫。
新的一周,許勝從醫院回到了監獄裡。他的身體素質非常不錯,雖然還不能參加勞動,但下地走路已經不成問題。
今天江遲景加快了送信的步伐,因為手裡的一大堆信件中,破天荒地出現了寄給許勝的信,並且寄件人不是那對老夫婦,而是一個叫做“李一”的人。
“他原來叫這個名字。”問候過許勝的身體,江遲景把這封信遞給了許勝。
“可能大家都習慣叫他公主了吧。”許勝倚靠在窗邊,慢慢拆開了手中的信封。
江遲景已經讀過信裡的內容,無非就是吐槽新監獄的環境,還有讓許勝注意身體。公主的字差不多就是初中畢業的水平,橫不是橫,豎不是豎,但好歹沒什麼錯彆字,這一點比鄭明弈要強很多。
“你知道老九也被調走了嗎?”江遲景問。
“知道。”許勝粗略地讀完信,小心翼翼地折起來,放回信封當中,“聽說是鄭明弈出的主意,這的確很像他能辦到的事。”
江遲景點了點頭,又道“你出獄之後有什麼打算?”
“沒有太具體的想法。”許勝道,“老老實實過日子吧,把老兩口照顧好,等著他出來。”
“他還有多久?一年還是兩年?”江遲景問。
“一年零三個月。”許勝道。
“如果表現好,應該會提前假釋吧。”江遲景道。
“不假釋也好。”許勝道,“讓他把刑期待滿。”
江遲景略微有些詫異“你不想讓他提前出來?”
許勝搖了搖頭,道“他性格不太好,出來可能還會惹事。”
江遲景也曾想過這個問題,生活中的瑣碎一點也不比監獄裡少,公主的性子容易衝動,出獄之後說不定又會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來。
但聽許勝這麼一說,江遲景突然意識到讓公主單獨坐牢,也算是個不錯的懲戒方法。
“你想讓他知道自由的可貴。”江遲景道。
“是的。”許勝語重心長道,“這些年他一直待在我身邊,坐牢比在外麵還要快活,所以根本沒想著要出去。等他知道監獄是多麼不自由,他就會珍惜在外麵的日子。”
對於自己戀人的事,果然還是許勝比江遲景想得更多。監獄之所以能起到懲戒的作用,是因為跟外麵的世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但有許勝在身邊,公主反而覺得監獄的生活比外麵更好。
現在跟許勝分隔兩地,公主很快就會覺得煎熬,每分每秒都想要離開監獄。
這剩下的一年零三個月,對於公主來說,或許比他之前待的日子,加起來都還要長。在這種情況下迎來自由,公主也會倍加珍惜。
“這樣也好。”江遲景歎了口氣,“他的確需要沉穩下來。”
江遲景又和許勝聊了兩句,接著把要寄出的信件送去收發室,然後回到了公務樓裡。
今天收發信花的時間有點多,江遲景知道鄭明弈肯定已經等在了圖書室門口,但沒想到的是,於光竟然也在這裡。
“你不去打掃衛生嗎?”江遲景一邊打開圖書室的門,一邊問於光道。
於光的工作就是負責整棟公務樓的衛生,平常這時候應該還在樓上打掃辦公室才對。
“今天情況特殊。”於光一臉嚴肅道,“我待會兒再上去。”
“有什麼特殊?”江遲景隨口問了一句,走進工作區內啟動了電腦。
最近獄裡獄外發生了不少大事,江遲景的心態已經鍛煉了出來,無論還有什麼特殊的事發生,他也不會再感到驚訝。
“打開股市看看。”鄭明弈坐到江遲景身邊道。
周末發生了那樣的大新聞,江遲景已經隱約猜到今天的股市行情應該會不太好。而打開股票軟件一看,何止不太好,大盤簡直綠得發慌,江遲景就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陣勢。
“這是正常的嗎?”江遲景忍不住問道。
“當然不正常啦。”於光道,“今天這大盤跟幾年前股災那會兒差不多,越跌人們就越恐慌,人們越恐慌就越跌得厲害。”
江遲景看著屏幕上的大盤指數,幾乎是直線下跌,沒過一會兒,典獄長便打來電話,慌慌張張地問鄭明弈該怎麼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