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柒月在聽到林安之這些話說出來之時便愣住了,但很快便反應過來應當是今日方氏兄弟前來被瞧見了,聽著周邊學子的議論,眉頭忍不住皺了起來。
“今日這樁事情根本便不是你所說這般,我隻是……”
“這樁事情我知曉,娘子不過是按照吩咐招待客人罷了,怎麼,林公子家中從未招待過客人嗎?”
沈柒月的話才起了個頭,許中逸便伸手拉住了沈柒月,隨後便打斷了沈柒月的神色冷靜的開口說道,看向林安之的眼神之中滿是冷意。
聽到許中逸這話,林安之卻是愣住了,似乎是沒有想到許中逸會說出這樣的一番話來,而周邊學子的議論聲也隨著停了下來。
沈柒月則是轉頭看向了許中逸,和許中逸的眼神對視之時,便明白了許中逸的意思,抿了抿唇站在許中逸的身邊沒有開口說話。
頓了頓,許中逸這才接著開口,語氣比起方才要更加的嚴肅。
“而且,你說你是親眼瞧著的,林公子,瞧著你這個樣子,似乎也沒病沒災的,私塾同我家,更是不在同一個方向,你是如何瞧到的,在我家附近故意窺探?!”
林安之想要開口解釋,但一時之間卻是找不到合適的借口。
而見此,許中逸敲著他的眼神更加的冰冷幾分:“若是這般的話,那我倒是想要知道林公子你是抱著什麼心思?若今日說不出個由頭來,那我便隻能報官了!”
聽到許中逸說要去報官,林安之這才有些慌亂起來,這樁事情本就是他聽說來的,壓根便不是自己看到且先不說,官府那邊因著來許中逸和呂修之間的關係,定然也不會偏向自己。
若是報官了,林安之知道自己討不到任何的好處。
想到這,林安之心中雖然還是不甘,但是麵上卻是露出了幾分的歉意。
“我也不過是正好路過瞧到罷了,原來是這麼回事,倒是我一時之間想岔了,實在是抱歉,對不住了,我還有些事情,便先走了。”
林安之衝著沈柒月和許中逸說完這番話便直接離開了,隻是那背影怎麼瞧都幾分落荒而逃的意思。
隨著林安之的這番話落下,學子們這才回神過來,想著自己方才說的那些話,麵上也露出了幾分的不自在。
“那個……許夫子,沈大夫,實在是對不住,我們方才也是被林安之所說的話蒙蔽了,因此才說出這般的話來,這實在不是我們的本意。”一個學子語氣愧疚的開口。
有了一個人帶頭,自然便有了第二個第三個,他們一改方才語氣中對沈柒月的譴責不屑,現如今倒是不停的誇讚沈柒月是個賢內助。
聽著這些學子語氣的前後轉變,沈柒月心中卻是百感交集。
她知曉在這個時代,這個環境下,自己身為女子的身份不管是行商還是待客都不方便,旁人根本不會聽這些解釋。
在他們的心中,女子便隻該在家管好那些家長裡短的事情。
而方才便是沈柒月開口解釋了,隻怕這些學子現如今對沈柒月的評價也不會是如此,說不定還會勸說沈柒月莫要做這些事情出來。
心中是這般想著,但對著這些學子,沈柒月麵上卻是不露端倪:“無妨,我知曉你們方才是彆蒙蔽了,也彆愣住了,快些去吃飯吧,你們下午還要讀書不是嗎?”
聽到沈柒月這麼說,那些學子才如釋重負一般鬆了口氣,隨後便轉開了目光。
沈柒月這才轉頭看向了許中逸,神色卻是有些複雜。
她知道許中逸方才之所以打斷自己的話是再保護她,心中為許中逸的細心和信任而感到溫暖。
“快些吃飯吧,不然飯菜都要冷了。”沈柒月低聲開口說道。
沈柒月雖然沒有麵上沒有表露出來,但是她的心中卻是對這個時代對女子的壓迫和限製感到悲涼,但她卻無可奈何。
她不是什麼特彆的人,也不覺得能靠著自己改變這個時代對女子的看法,隻是想要憑著自己的努力讓家裡人過的好一些,但哪怕隻是這樣,都已經是困難重重。
一想到這個,沈柒月的情緒便忍不住的低沉了下來。
而許中逸在沈柒月眼神黯淡下來的那一瞬間便察覺到了沈柒月的變化,臉上露出了幾分的擔憂:“沒事了,我方才都替你解釋了,這就是一樁誤會,我也相信你。”
聞言,沈柒月抬頭看了許中逸一眼,勉強露出了幾分的笑意,語氣卻依舊有些低沉:“嗯,我知道,我也沒事。”
然而這段時間的相處下來,許中逸對沈柒月也了解的更深了幾分,知道沈柒月若當真是沒事,是決計不會這個模樣的。
細想了一番方才的事情,最後認為沈柒月是被林安之的那番話給氣到。
想到這,許中逸便放下了手中的東西,身後握住了沈柒月的手,語氣堅定。
“方才林安之的話你莫要放在心上,他不過就是胡說八道罷了,你也莫要生氣了。”許中逸的語氣更加的溫和了幾分。
沈柒月抬頭看向許中逸,見著對方眼底的撫慰和小心,神色有些怔愣。
許中逸的確是不知道沈柒月是因為什麼而情緒不好,但是起碼他知道沈柒月現在的情緒不對。
見著他這個樣子,沈柒月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將心裡那些無奈苦悶都壓了下去。
現在想這些事情也不過是自找苦惱罷了,便先走一步看一步,多想也無濟於事。
想到這,沈柒月唇邊露出了幾分的淺笑:“嗯,我知曉了,你放心吧,我當真沒事了。”
見此,許中逸才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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