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丹霞仙宗的掌門,陸懷川。
他狀態極其不對勁,微微彎曲的脊背在不斷的發著抖,扣在地上的手用力到指尖都掰出了血,整個人身上泛著的死氣絕望而驚惶,像是在承受著巨大的痛苦一般。
青挽微微蹙眉,思緒還未延申,忽然感受到了一股滅頂的威壓,轉而下一秒,陸懷川正前麵便忽然出現了一個白胡子老頭。
她和段塵鳴站著的位置並不算隱秘,隻要稍微探查一下就能被輕而易舉的發現。
所以青挽在那一瞬間下意識的想躲,但卻被段塵鳴穩穩的抱住。
“彆怕。”他低頭挨在她的耳側,輕笑道:“我有避塵珠,他們發現不了的。”
青挽從書上見過這種寶物,說是完全可以隱匿人的蹤跡,像是單獨給使用者劈開一個小秘境般,任何氣息都能被藏得完完全全。
她稍稍鬆了一口氣,想著等這個看起來就十分厲害的老頭離開之後,再去找陸懷川要化魂水。
“還是沒有作用嗎?”
張舟言語中含著幾分失望,看著模樣狼狽的徒弟,他算是見識到了那個上古魔物的厲害。
陸懷川是他最得意的弟子,舉世無雙的天才,道途坦蕩,自修行開始就從來沒有遇過挫折和磕碰,是真正意義上的天之驕子,大氣運者。
可越是這樣,在被魅魔捕獲之後才會陷得越深。
那個魔物,是道法規則施加在大氣運者身上的劫。
張舟看著陸懷川重重磕在地上,聲音含血,嘶啞艱澀的祈求道:“師尊,讓弟子離開吧。”
他呼吸淩亂破碎,像是被踩碎脊骨的喪家之犬,一字一句道:“我會卸下宗主之印,待解決私事之後,願回宗門聽候您的發落。”
“回宗門?”張舟呢喃重複後輕歎一聲,搖了搖頭,“若真的依了你,那便不會有回宗門的那一天了。”
這句話像是一座山般壓在陸懷川的肩膀上,他脊背壓得越發的抵,隱隱發著顫。
“我必須要離開,師尊,我得離開。”
那種幾乎是抓心撓肺的焦躁感讓陸懷川徹夜難眠,恨不得將心臟扯出來踩碎掉,才能消減兩分那鑽心噬骨的妒忌和不安。
站在他麵前的張舟聞言又重重歎息了一聲,“我已經尋到了解決方法,隻要找到那魅魔,取她靈核為藥引,心頭血為輔佐,便有可能解了你身上的蠱惑。”
陸懷川猛地抬頭,本就血絲滿滿的長眸此刻更是泛著驚心的戾色,“可魔族隻要取出靈核就必死無疑啊!”
“那又如何?”
張舟冷哼一聲,“那種不祥的災禍,本就該死無葬身之地!你不過是受了蠱惑,才會如此心慈手軟!”
陸懷川呼吸急促,一點點從地上站起來,眸光浸了幾分瘋戾。
“她不能死。”
然而還不等他抽劍,整個人便被一股排山倒海的力量直接掀翻出去,狠狠砸在地上,地板都裂開了幾條碎縫。
張舟麵色極差,冷聲道:“我念你是被魅魔蠱惑,即使如此糊塗也饒你一次,這段時間你就待在這裡吧,什麼時候解了蠱惑什麼時候再出去。”
話落,張舟袖袍一甩,整個人便化作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原地。
角落裡的青挽腦海裡還全都是剛剛那一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