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朱翊鏐要親自審張重輝這件事,絕大多數人都是抱著看戲的心態。
畢竟小王爺也就才十六歲,一個少年審一個小孩兒,能審出什麼?
真就玩兒唄?
但眾人也沒辦法,畢竟這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此行更是以‘欽差’的身份前來,也就是說,這個小王爺現在代表的是皇帝。
‘皇帝’的話,哪有不聽的道理。
……
很快,張重輝被帶到了前院,這還是他來到這個世界以後,第一次踏出後院以外的地方。
前院大堂,在這裡,張重輝見到了一些新的麵孔,為首的是一位身穿蟒袍的少年。
“你就是張重輝?”朱翊鏐上下打量著張重輝,似乎對眼前的這個娃娃很感興趣。
張重輝點頭:“是。”
“你見到本王為何不行禮?”朱翊鏐又問。
張重輝回答:“沒有人教過我,我不知道該怎樣行禮。”
“哈哈哈。”朱翊鏐莫名笑了起來,笑得倒是挺開心,突然間他問道:“你連行禮這種小事情都要人教,那殺人放火的大事情就不用人教了?”
張重輝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有些奇怪,眼前的少年擺明了就是想套他的話,可他總覺得此人套他話的目的,好像跟邱橓他們不太一樣。
張重輝沒有回答,朱翊鏐的隨侍宦官立馬出聲警告道:“殿下問伱話呢,趕緊回話!”
誰知朱翊鏐居然破天荒的好脾氣起來,竟無所謂地擺手道:“無妨,他一個小孩子能懂什麼,你彆嚇著他了。”
朱翊鏐的這個舉動不僅震驚了隨侍的宦官,更是震驚了一旁陪審的張誠,邱橓,於慎行等人,就連張重輝也是有些詫異。
怎麼回事?這小王爺到底哪頭的?
就在眾人都疑惑不解之際,朱翊鏐又開口了,然而這一次,他卻是嚴肅了起來:
“張重輝,本王問你最後一次,任養心到底是不是你殺的?”
張重輝看向正座上的朱翊鏐,這一次,他的回答仍舊那麼大聲,可回答的內容,卻是與之前截然相反:
“不是。”
一時間,眾人都被意外住了!
紛紛心想道:“這小子到底怎麼回事?怎麼不裝了?”
就在眾人意外之際,張重輝居然還繼續說了下去,他不問自答道:
“任養心是自殺的。”
“他比我先到的祠堂,我到的時候,他正在祠堂裡麵提著燈籠來來回回地走,好像……被鬼附身了一樣。”
“當時他的行為舉止很不正常,我害怕,便躲在外麵偷看,沒有進去跟他要簪子。”
”還好我沒有進去,因為沒過多久,我就看見他突然抹了脖子,那血‘噗’的一下就噴出來了,可嚇死我了!”
“最嚇人的是,他倒在地上後,居然還一點一點地爬到了我家先祖的牌位旁。”
“他一邊爬還一邊說什麼,彆追我,我錯了,饒了我吧之類的話。”
聽完張重輝的這番描繪,在場之人無不愕然,有幾人甚至還張著嘴,久久沒有閉上。
其實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有人猜測過任養心的死是因為中邪,因為他的死法實在是太奇怪了。
如今被張重輝這麼一說,那些畏懼神鬼的人,不由得都起了層雞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