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的人皆都被賈母的氣勢所震懾,賈敬斜瞥了賈母一眼。
賈母的目光順勢又落到了賈敬的身上。
“你真打量我傻?”
“覺得我的錢好騙?”
賈敬的眉頭一皺,他這嬸子不會真瞧出來他什麼了吧。
這是長腦子了?
賈敬的心不由得忐忑起來。
與此同時,賈璉亦是緊張,他這還是第一次辦這麼大的事。
騙自己家裡人的錢。
還不是一兩兩兩的,是幾萬兩,甚至十幾萬兩。
想想就讓他有種激動的感覺。
這種感覺實在是太刺激了。
賈璉眼睛亮的嚇人,他眼中的光被林之孝看見。
林之孝無奈的歎了口氣,二爺還是有些太年輕,多少是沉不住氣了點。
不過他還是個小孩。
他表現的怎樣,無人關注,不然今日老爺的計謀,怕是要被他毀去大半。
“嬸子想如何?”
賈敬試探的聲音,傳入賈母的耳中。
“隻還本金!”
賈敬沉默就這?!就這?!
他還以為是發現了什麼,就知道他這嬸子的腦子不好使。
是他太高瞧他了。
“政弟,一開始是欠了多少?”
賈敬詢問賈母,賈母揮手讓鴛鴦將那欠條拿來。
沒一會,鴛鴦將欠條以及明細取來。
後傳來了一個賬房開始算,算出來後,賬房恭敬的朝著賈母一禮。
“二老爺本金欠了八萬兩!”
“多少?”
聽見賬房的話,賈母的眼睛瞪了起來,眼中全是對賬房話的難以置信。
八萬兩?
本她以為也就欠了三萬的本金,沒想到竟然是八萬。
賈母心裡打起了退堂鼓,不是說欠的高利貸。
高利貸利滾利,怎麼就才滾了這麼點。
賈政他到底是怎麼賭的。
三萬兩,她尚且願意拿出錢來救。
八萬兩,這是要將她的體己掏去大半。
到時候,她還怎麼維持她現在的生活。
“祖母!”
賈母的麵色陰沉起來,元春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賈母。
賈母的目光落在了元春身上。
元春的頭低了下去,體貼的道:“實在不行,便就彆救了吧!”
“八萬兩銀子,咱們如何能拿的出。”
“即便是能拿出來,也花的實在是不值!”
賈敬的眼中閃過詫異,這元春竟這般的深明大義。
這是她親爹,聽見要花的銀子多,說不救就不救。
這娃若是個男娃,定是個不得了的。
“嬸子若是舍不得拿錢,不若聽元姐兒,便就不救了吧。”
“左右雍和公主也隻是將他關起來。”
“要不了命的!”
了解賈母的賈敬開始附和元春。
賈母這人最是多疑,他若是一個勁的讓她救。
她隻會覺得他是在害她,反而不利於計劃實行。
不若附和元春,若她心裡還有賈政這個兒子,她多少的不會真的坐視不管。
如賈敬所想,此時賈母眼中的淚刷一下子,劃了下來。
“元姐兒說的什麼話,怎能不救。”
“你爹好歹是你親爹,伱怎麼敢說不救他的話。”
元春略帶哭腔的聲音響起。
“爹爹他實在是不像樣,今日之事,全是他自己作的。”
“我若是有錢,定然不會放著他不管,可我”
元春好不容易直起的腦袋,又再次低了下去。
“我總不能為了他,讓祖母你將自己體己全掏出來。”
“我的乖寶!”
賈母頓時心疼起來,抱著元春開始大哭。
“你爹不是個懂事的,你娘更不是省心的,這段日子,真真的苦了你了。”
元春的眼底全是陰暗。
不提這個還好,一提這個元春的心裡,總有股說不出來的感覺。
她不恨賈赦,身為大伯的賈赦,是她爹與她娘的受害者。
更彆提後麵,還幫了她。
沒讓她落進那甄太妃手裡不說,更是為她找了一門好親事。
但她心裡就是有股說不出來的憋屈感。
明明一開始老爺和太太都是那樣好的人,而後怎麼就變的這般糟糕。
到底是誰造成的?
元春的眼底倒映出賈母的背影。
元春無奈的笑了,她那爹娘若非沒有那邪念,又怎會被人將野心放大。
元春眼中的淚又再次落了下來。
一直到,兩人哭夠,賈敬才再次開口。
“嬸子到底是救還是不救?”
“若是救,便就給個痛快話,不救,我也就回去了。”
擦乾淚的賈母將目光落在了賈敬身上。
“我何時說過不救?”
“你著個什麼急,不願意幫這忙,便就回去。”
“榮國府還沒到要仰仗你們寧國府鼻息,活下去的程度。”
賈敬被賈母的話氣的鼻子都快歪了。
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他賈敬幫忙還真就是幫出錯來了。
真是好人沒好報,索性他也不是好人。
不怕這個!
“那嬸子的錢可備好了?”
賈敬詢問賈母。
賈母深呼一口氣。
“八萬兩,多一分沒有!”
賈敬再次沉默
“嬸子你當那賭坊是我開的?”
“你想還多少,就還多少?”
“那是人家雍和公主的地界,現在政弟在人家手裡,還多少人家說了算。”
“萬一人家不願意,就看他賈政死,他賈政還真的就能一頭撞死?”
賈敬當著賈母的麵,下了她的麵子。
賈母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這種疼就好像被人剝了皮一般。
“賈敬你是什麼意思?”
賈敬的火氣也上來了,當即站了起來。
“這忙,我不想幫了。”
說完,賈敬拍拍屁股走人。
元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急了起來。
“祖母緣何不能同敬大伯說一句軟和話。”
“萬一大伯也回不來了,咱們還真的就隻能仰仗於他。”
“敬大伯走了,現在咱們該怎麼辦?”
賈母的目光落在鴛鴦身上。
“你去一趟我娘家,將史家大爺叫來!”
她娘家大侄身上有爵位,說話辦事比賈敬強多了。
元春心略鬆,賈璉跑了出去。
瞅見徘徊的賈敬,賈璉的腳停了下來。
“大伯,你就這麼不管了?”
賈敬無奈的攤了攤手。
“除了撒手不管,我還能怎樣?”
“再繼續下去,你那祖母心裡該多想了。”
賈敬提醒賈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