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話依舊不急不緩,好像完全不把眼前的築基強者當一回事。
五蘊宗的中年眉間微蹙,盯著眼前之人,已經不止一次動過殺機了,看著他鎮定自若的樣子,著實把人氣得不輕。
“說來聽聽,帶的是什麼話?誰的話?”
“哈哈哈,我本是望月峰派在這裡的掌櫃,當然是望月峰的話了。藍裕師公讓我帶一句話給前輩你,說是千道峰的無鋒前輩和付長生前輩正在往這裡趕,好像他們有什麼事要找江臨問問。”
說著,他又端起江臨的茶碗,丁點不帶嫌棄的又喝了一口。
“藍師公說啊,如果你帶走了江臨,他們就隻能去你五蘊宗問了。奧,對了,好像此事是替雷祖他老人家問的,到時候恐怕還得麻煩雷祖來你五蘊宗喝口茶,就是不知道你五蘊宗有沒有雷祖喜歡的那一壺。”
江臨一聽,心中頓時一喜,這藍景一是來為自己解圍的,而且把雷祖都搬出來了,沒準還真能唬住這五蘊宗的人。
藍景一始終說的風輕雲淡,也始終是低頭在吹著茶沫,始終不曾看一眼身前的中年。
中年暴怒,卻又無可奈何?千道峰的雷祖是什麼樣的存在,元嬰大修士,一掌就能把他們五蘊宗給拍飛,誰抵擋得住?
他喉頭蠕動,咽了一下口水。“區區一個蒼雲門的小掌門,能讓雷祖出手?小子,你的謊話,扯得太過了一些吧!”
“嗨,彆說你了,我也一樣不信,所以我隻是帶句話,至於要怎麼處置他,那我可管不著。”說到現在,這藍景一才真正看了江臨一眼,淡淡一笑。
中年有些猶豫了,一手掐著江臨的脖子,腦袋開始不斷地做著權衡。
“前輩……前輩……”藍景一舔著張胖臉,縮著脖子,對著陷入思索的中年招了招手,那模樣就像一隻逗耍著老鼠的胖橘貓。
中年回過神來,眉頭擰的更緊。“你有事?”
“也沒什麼事,隻是我很懷疑要把江臨抓回去,是不是你自己的打算?而五蘊宗根本就不知道,甚至之前都明確有過這方麵的製止。”藍景一一雙明亮的小眼睛緊緊盯著中年,臉上的笑容那就堆得更多了。
顯然被藍景一猜到了,中年確實是在擅作主張。它不僅是想幫獨孤紅報仇,還想替五蘊宗做個決斷,做個投靠祁山的決斷。
江臨的腦袋,就是他們與望月峰決裂的投名狀。
五蘊宗雖說有兩位金丹坐鎮,實力也並不弱,但比起那些動不動就有元嬰老祖庇佑的宗門,還是矮了一頭。雖然他們現在已經在四處結交,但祁山明顯離得更近,也是他認為的最好去處。
隻是,若是為了巴結祁山,就直接得罪了千道峰,那可不是開玩笑的,所以,他猶豫了。
藍景一把此人心裡的所想拿捏的那是相當精準,他被派往鹿台坊當幾間店鋪的掌櫃,自然不隻是為了那幾顆靈石,他更重要的任務是打探摸清周邊各個勢力的情況。
所以他對五蘊宗,那是相當了解。
藍景一端起茶碗,已經將裡麵的茶水喝了個底掉,已經仰著頭張著嘴伸著舌頭,在等茶碗邊緣上懸掛著的那滴茶水滴落了。
也不知道他是真的如此渴呢?還是就喜歡這樣喝水,不過一直沒人給他添水倒是真的。
他索性把茶碗隨意往桌上一丟,任憑它翻倒,然後收起笑臉,目光平靜而帶了一分陰寒。
“不如這樣吧,把江臨和燕子夫關在鹿苑,等望月峰和千道峰過來與你交涉,這樣既不得罪千道峰,你也可以向祁山表明心意,將來投靠,或許人家就記上你的好了,也說不定啊!”
藍景一言下的鄙夷和戲謔,已經相當濃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