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夏，你有沒有怎麼樣？”季子封還不依不饒的問著。
“我沒事，大人那裡搜出多少個紅布包？”小夏從地上站起來，又把蛇骨揣入懷中。
“找出九個，我打開看過了，裡麵除了牙齒，還有頭發、眉毛、指甲，以及……以及一個女人的尾指。”
“尾指？”她重複他的話，“被砍下來的？”
“從切口上看是這樣，不過皮肉已經基本風乾，現在差不多隻剩下枯骨，按我的推斷……應該埋在牆裡至少幾個月了。”
小夏點點頭，這就是典型的降頭術，用人身體上屬陰的東西作為媒介，然後去施展法術，而下降頭的人這樣做的目的無非是想控製被下降頭的人，或者利用被下降的人來完成某些事情。
至於具體目的是哪種，她現在還不敢妄下斷言，但跟目的相比，她更想知道這些東西來源於誰。
也許……她想到自己剛才看見的畫麵，立即起身衝向屋外。
“小夏？”季子封緊隨其後。
結果剛來到外麵，就與從後院出來的慕瀟撞個正著，“小夏姑娘，我帶人搜查了兩遍，沒發現後院有什麼異樣之處。”
“一定有”她斬釘截鐵的回，隻不過太隱蔽了，他們沒找到而已，“彆急，咱們一樣一樣來，現在天快黑了，你先讓人點上火把，然後再讓兩個侍衛進堂屋把大人找到的紅布包都收起來，這是重要物證，記住！千萬彆弄丟了，剩下的人跟我來。”
“好！”慕霖回頭吩咐完兩個人，就跟在小夏身後來到院門口的小吃攤前。
“讓人把車推開，看看下麵是不是有一個木桶”她說。
季子封拿過一個火把，也想跟過去看看，卻被她拽住。
“大人……裡麵的景象可能不是你能接受的，所以最好還是彆過去了。”
他莞爾一笑，“怕什麼？裡麵還能有毒蛇猛獸不成？”然後就不信邪的走到推車旁邊。
小夏想捂臉，這可能比毒舌猛獸要可怕啊。
果然……那幾個圍在推車旁的侍衛一看見木桶上密密麻麻的驅蟲，立即各個變了臉色，猶豫半天，其中一個膽大的才墊著粗布把木桶拽出來，可奇怪的是，周圍並沒有什麼惡血的惡臭味道。
“打開！”季子封沉聲命令。
那侍衛不敢再躊躇，從地上撿起根枯枝“唰”一下打開桶蓋，拿火把往裡一照，“哇……”一口就吐在了旁邊。
其餘人更不用提，當看清木桶裡白花花的腸子和心肝脾胃時，皆麵色驚駭連連後退，然後好幾個都臉色煞白齊齊跑出院外狂吐不止。
慕霖臉色也太好看，但還強忍著，再抬頭看看大人……總之也好不到哪去。
“這是怎麼啦？怎麼都吐了？”驚訝的聲音在外麵響起，恰巧送完東西的慕霖回來了，看到這種情形不免驚訝，可剛一入院門，就被慕瀟強行拽了過去。
“來來來，大哥來的正好，這不嘛……我們在推車下發現個桶，也不知道裡麵是啥，他們看一眼就吐了，大哥來瞧瞧，沒準一眼就能看出是什麼東西了。”
慕霖最了解這個弟弟，知道他肯定沒憋什麼好屁，便連連推拒，但論力氣又不是對手，還是幾下就被拉到桶邊，也隻看了一眼，便如箭筒似的衝了出去，外麵嘔吐的隊伍又壯大一人。
這也太他娘惡心了，他確實一眼就瞧出來了，那都是人的內臟啊。
奸計得逞，慕瀟好想笑，但一看大人還麵色凝重站在那，便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拚命把笑壓了下去。
“大人，您沒事吧？”小夏走過去拉拉季子封袖子，“都說不讓你看了，你非不信邪。”
季子封轉過身來，麵衝小夏、背朝那個桶。“沒、沒事，這隻是生理上的正常反應，本官並不是害怕它。”
雖然再多說一句話他也要嘔出來了，但再怎麼樣，男人的麵子總不能丟。
而到底還是慕瀟最狠，等那陣最開始的惡心過去，他居然用樹杈把一節腸子從桶裡挑了出來，借著火光細細打量一番，還疑惑的問小夏，“小夏姑娘，你說這內臟都腐爛成這樣了，怎麼一點臭味都沒有啊？”
“應該是生前給受害者喂過什麼藥水，有防腐的作用，而且我覺得，死者被害的時間也不會太長，從桶外驅蟲的數量來看，大約也就兩天左右。”
“那這是男人還是……”
“女人的，都是女人的。”小夏打斷他，不願再看那些東西一眼，現在天已經黑透，還是把這次的主要目的趕緊完成才好。
“大人，命人把這些東西帶回大理寺給仵作檢驗一下吧，沒準還能發現些彆的蛛絲馬跡。”她對季子封道。
“嗯！”他現在麵色已經基本恢複如常，招來兩個人，命他們將桶先抬去巷口板車上。
“小夏姑娘看不到這些內臟是屬於誰的嗎？”慕瀟追問，因為在他的印象中，她這方麵“能力”一向很強，似乎沒有什麼是能難倒她的。
沒成想，這次小夏卻搖搖頭，“我看不到，因為她們的魂可能已經都被打散了。”
剛才借助小蛇看見的畫麵已經是最好的證明，她隻能瞧見一些曾經真實發生過的事，卻看不見任何靈魂，這就說明周圍沒有陰靈的存在，而且老道長說過，如果魂被打散，就告不了陰狀，看來怕遭到天譴和報應，做這件壞事的人也是做足了萬全的準備。
“看不到也無妨，查查最近長安城裡失蹤或者被變賣的女孩兒，應該很快就可以確定一些人的身份。”
“嗯，大人這個辦法好，若是能找到一兩個賣身契，可以明確指出具體被賣去哪，那就更好了。”
慕瀟揪起臉，“那為什麼要把這些東西包到燒餅裡讓人吃掉啊？直接扔了豈不更省事？”
“本官覺得……如果這件事真與季鴻庭有關，那就應該和他與密宗和尚在信裡提到的藥引有某些關聯。”
賓果！小夏也是這樣想的，兩人對視一眼，皆心照不宣。
“小夏姑娘，下一步咱們乾什麼？”慕霖擦著嘴進來問，好家夥，苦膽都差點吐出來。
小夏一指旁邊的李子樹，“挖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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