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思睿始終沒想明白的一件事。雖然他是不懂人情世故,但基本道理還是知道的。他在人類社會也有些日子了,但凡知道他是老虎、伯爵、特種兵的人,基本上不會專門來惹他。但裘詩卻顯得很沒道理,竟然一直招惹自己——雖然更多時候裘詩處處針對的是溫皓雪,但在他看來,針對溫皓雪和針對自己是同一回事。
還有花人力、物力去抹黑溫皓雪,冒著毀掉自己職業生涯的風險也要破壞溫皓雪的一個項目。這太不自然了。而施工隊、假保單、大批量的盜版物料、定時出現的文化稽查隊,這些東西要一下子弄出來,對於裘詩來說確實不容易。崇思睿也是從這兒著手,查出了端倪。
“是誰讓你做的?”崇思睿問道,“武順嗎?”
裘詩從“你在說什麼,什麼順,我不知道啊”到“是啊,就是武順那個王霸蛋啊”僅僅花費了兩分鐘。崇思睿居然有點惋惜自己刑訊俘虜的經驗居然一點沒用上。
崇思睿到達小區花園的時候,手裡那杯咖啡還是熱的。一輛車子緩緩駛到崇思睿的麵前,然後停下。車窗打開,是武順探出頭來,笑著說“崇伯爵呀?那麼巧的?”
崇思睿說“不是巧合,我是專門來找你的。”
“哦?”武順笑道,“什麼事啊?咱們進屋說?”
“不,我在這兒說就可以了。”崇思睿對到武順家裡去一點興趣都沒有,可以說,他根本不想靠近這個人。
“嗯?”武順笑著問,“那是什麼事嗎?”
“一句話的事。”崇思睿說得很簡短,“離我老婆遠一點。”
武順什麼惡語沒經過,這樣的話對他來說不痛不癢,所以武順的笑容還得以維持“我不懂你的意思,是不是有什麼誤會?”
崇思睿忽地揚起手來,武順下意識地閉上眼睛,那帶著風聲的巴掌卻沒有落在他臉上。武順小心睜開眼時,發現崇思睿已經離開了,車窗邊的鐵皮凹出了一個掌印。
武順已經開始想象剛剛自己閉著眼睛縮著脖子露出怯相的時候,崇思睿是怎樣高高在上地蔑視他的。
這使他心中又產生了忿恨的怨毒——從前在校園裡被俯視的屈辱感再次騰起。
他覺得,這種屈辱感永遠不會離開自己。
這一輩子都不會。
武順知道崇思睿為什麼會來找自己麻煩,裘詩剛剛已經發信息告訴他了——武順讓裘詩給溫皓雪使絆子的事情。
武順暗道“那隻大貓好像沒有我想的那麼蠢啊。”
溫皓雪自然不知道這一切風波,他被紫彪兒送回家之後便去洗了個熱水澡。等他洗完澡出來,卻見陽台上站著一隻崇思睿。溫皓雪大吃一驚,拉開了陽台的玻璃門,說“你……你怎麼來了?”
崇思睿晃了晃手裡的咖啡“這是從你喜歡的那家咖啡店買的。還熱,你喝嗎?”
溫皓雪想了一下,記起那家店還挺遠的,便有些驚訝“你去那麼遠?你是跑來的?”
崇思睿點點頭。溫皓雪也不知該說什麼,接過了咖啡,啜了一口,果然還是溫熱的,卻不燙口。剛剛洗過澡的溫皓雪皮膚的溫度比較高,身體的氣味也變得比較濃鬱,嗅覺敏感的崇思睿輕微地動了動鼻子,呼吸有些加重。溫皓雪抬起眼,問道“怎麼了?”
崇思睿說“你聞起來好像很甜。”
溫皓雪的眉毛因為驚訝而挑起來“?!”
崇思睿說“不用擔心,我不吃人。”
沐浴過後體溫升高、皮膚濕潤的溫皓雪散發著一種出乎意料的甜香。不是沐浴液的氣味。崇思睿能分辨出來,那種甜香類似於食物,但卻又不是食物,他並不打算吃掉溫皓雪,但卻又想將自己的牙齒印在溫皓雪的肌膚上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