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態，是馮勤至今以來，從未真正特地接觸的修煉。
一直以來，自己學的心境，也都是觀自在心法，講的是讓自己在危機當頭，能夠清空焦慮，一心一意的應對。
不像唐妙興所言這般，講究波瀾不驚。
“坐下。”
唐妙興挑了塊地，與馮勤席地而坐。
“我知道，出了異人圈，你有自己的事要做，絕不可能僅僅隻處理委托，隻要你是個天才，事自己會找上門來。”
簡而言之，他並不想死抓馮勤的行程，既然決定讓他出異人圈闖闖，是惹禍還是福，全憑個人。
“隻是我希望你動手的動機，傷害對方，並非最終的結果，隻有小孩，才會為了傷人而出手。”
唐妙興拿出手中握了好一會兒的資料。
“這是徐四傳過來的，說你在天津殺了孟孫三人，救了上三門的石廣宏，我問你，是為了救人而殺，還是為了殺他們而殺？”
“……”
為了救人。
但不夠純粹。
馮勤張了張嘴，還是如實道：
“不完全是為了救人。”
“這就對了，讓我來猜猜，為什麼不完全。”
唐妙興並不意外，“你心裡對全性，有偏見，所以秉承著為民除害，同時你也想試試，自己的水平，到了什麼程度。”
“因此，你的目的很雜，既是測試實力，又是為民除害，還有救人。”
“但這些目的，在當時出手時，並沒有分的太開，索性，伱就將目的共同點，揉成了一起，也就是說，在你出手時……”
“你隻想著殺死對方，對吧。”
馮勤被這麼一分析，心跳仿佛漏了一拍。
“第一次去天津，對上那三大門派的弟子時，你也是這樣，雖是自保，可在下殺手的時候，你的大腦是空白的，拋棄了目的，隻想著，殺是唯一的出路，對吧。”
唐妙興不以為然，“你會驚訝，就說明，潛意識裡注意到了這點，其實這是正常的，每個人，在遇到這等危機時，都會有一樣的心性。”
“隻是有的人，享受其中，有的人，不願深思，這類人……全性占比最多。”
說到全性，唐妙興雙眸餘光，不斷掃過馮勤的臉頰。
觀察對方的表情變化。
不少有為的弟子，也是憎恨全性，可在與全性交手的過程中，逐漸的，將自己也變成了全性。
全性這個勢力，無論好壞，照單全收。
當心態變了，自然而然就入了全性。
唐妙興擔心，許新的事件，會再度發生。
好在，馮勤眼裡，隻有對心性的感悟，並沒有產生全性半點漣漪。
“也就是說，我動手的時候，將目的轉成了殺傷。”
馮勤語氣微顫，“莫非，我在享受這個過程？”
“想多了，你若是享受這個過程，死的人就不止這麼點。”
唐妙興拍了拍他的肩膀，“異人圈裡，有太多機會，可以將自己逼到迫不得已殺人。”
異人圈殺人並不是罕見之事，若是享受，每天都可以殺，而且都有正當的理由。
這年頭，找個理由難道不簡單，吃個飯都可以因為對方坐對麵，出言不遜，還想群毆自己，所以被逼無奈，隻能痛下殺手。
真查起來也絕對假不了。
因為異人圈不缺熱血上腦，因幾句話不投機，而大打出手的人。
享受這個過程，去招惹便是。
馮勤沒有走到這一步，就說明，心性不壞。
隻要不被全性吸引，肯定會是唐門的門麵。
唐妙興待他恢複平靜，才繼續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