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渡!
然後每座浮橋後迅速奔出幾道黑色的影子,邊跑邊搭上弓箭,弓箭的頭子上燃著特殊的火折子模樣的東西。這邊的人還沒反應過來,弓箭已經從四麵八方射擊過來,但它沒有對著人,而是對準了撤離出去的問題軍艦。那麼遠的距離,還有這麼大的風,濃煙四起,視線極差,那弓箭居然帶著火星奇準無比地射進了炮筒。幾起轟隆聲響起,想必又炸了幾條戰艦。蘇敬亭並不關心這些,因為他看到了一個人,那些浮橋射擊得手後迅速散開,躲避炮火,有道流炮朝一條小船襲來,避無可避,一個身影迅速上前提了船員的衣襟,一個翻滾,一起上了另一條船,又有幾條小船過來合並,急速退開,那個人站起身,身姿筆挺,雖說瘦弱,卻散發著強大的氣場,那樣獨特。
那就是九卿!雖然從未見過,蘇敬亭一眼就認定她就是傳說中的九卿,他的姐姐蘇瑾!隻一眼,他信了祖母的話,她能拯救扶風!
“就是她,就是她!”
老太太激動地指著那道身影,扶風的傳說沒有錯,她就是那個天命之人!對麵的視線太過熾烈,九卿自然感覺到了,抬頭看去,隻在硝煙中看到兩道莫名激動的身影,那是凜國的戰艦,不帶敵意,卻帶了莫名讓她不太喜歡的感覺。九卿看到他們的戰艦四周有道問題戰艦擦身而過,這是機會,看這兩人的麵目,絕對是顯赫之人,若能摧之,可提早結束戰鬥!想到這,立刻做了手勢,讓弓箭手準備。
老太太察覺到她的意圖,心中吃驚,這個九卿太敏銳了,而且很會抓住機會。她不亂反笑,對著九卿大喊
“殺了我們,你會後悔的!”
隔得太遠,老太太的話被吹散在風裡,但九卿看懂了口型,她輕蹙眉頭,手下卻絲毫不曾停頓,眼看時機到了,準備下令拉弓,一道墨色的身影飛躍到她身邊,按住了她搭弓的手
“剛剛收到急報,北城被擒,恐怕是他們做的手腳,寒淩已經著人部署,暫且看看他們的下一步動作,先端掉蘇世祥的隊伍再說。”
九卿驀然看向慕澤,眼中怒意漸生
“慕羽怎麼樣?”
慕澤安慰地拍拍她的肩
“羽兒沒事,北城拚死護下了她,這才被擒,恐怕又受了傷,我們找不到人,隻能等他們拿人交易了。”
九卿神色冰冷地掃過對麵兩道身影,敢動她的人,就要準備好付出代價!
“走吧,速戰速決!”
遞給慕澤一個箭筒,自己也背上一個,指揮小船將他們送到敵後方。
隨著又一聲驚天的轟隆聲,蘇永年頹然地放下了手中的指揮旗,那是蘇世祥的船,剛剛準備送他回島上去的。看著船隻被熊熊大火包圍,一點一點沉進海底,沒有一個人從上麵爬出來,他的意念也跟著坍塌了,這麼多年,雖說這小子根本不是做帝王的料,可他還是替他鋪好了前程,若非他執意掀起這場戰爭,隻怕已經安穩地坐上了皇位,他娘走了,他也走了,隻剩下蘇永年一人,守著這個凜國又有什麼意義?
凜國的戰艦上統統插上了白旗,洪啟將軍高舉旗幟,待凜國的人都走上甲板後,將軍雙手揮旗,澤國的戰艦呈包圍勢將凜國的軍艦圍在內側,所有的炮口都對準了裡麵的人。小船再次連成浮橋,慕澤,九卿和岑戈走上最大的戰艦上,與蘇永年和蘇敬亭相對。
“英雄出少年,枉我自持多麼了解澤國的國力,竟不知慕延慶還養出了這麼優秀的兒子。我研究過其他幾個皇子,唯獨疏漏了病弱的皇三子,不曾想,卻偏偏敗在皇三子你的手下,嗬嗬,真是天意!”
蘇永年並不在乎他舉了白旗,反而看著慕澤滿心滿眼的欣賞,若蘇世祥有他一半的才華,何致落到今天的地步。慕澤淡淡地掃了他一眼,低醇的聲音帶著不容置喙的壓迫力
“你也不錯,凜國這些年若沒你的幫襯,隻怕早就被攻破了。戰爭是最勞民傷財的事情,你我為民著想,都該避免戰爭的發生。此番若非你們挑釁,我也不會帶兵圍剿。我隻問一句,你可願為了凜國百姓,奉獻你的餘生?”
奉獻餘生?他連活著的目的都沒有了,如何再為凜國百姓做什麼。蘇永年淒笑一下,竟無言以對。老太太在蘇敬亭的攙扶下走到蘇永年身邊,對慕澤冷笑一聲
“三皇子是吧,你可能忘了,我身邊的這位才是凜國真正的王,為凜國百姓的話,也該對他說才是。”
九卿將目光放到這兩人身上,她聽過大概,這個皇帝不過是個傀儡,真正掌權的是蘇世祥,如今蘇世祥已死,按慕澤的意思,想扶蘇永年上位。當位者狠點不要緊,最要緊的是要有魄力,蘇永年這些年的作為她也很欣賞,反之這個傀儡皇帝很平庸,他能坐上皇帝的位置,恐怕多出於他身邊這位厲害的老太太的扶持。
慕澤掃了一眼兩人,目光放在蘇敬亭身上
“無論你們因何挑起這場戰爭,他都不適合帶領一國子民,現在不適合,將來也不適合!”
蘇敬亭霎時紅了臉,不是惱怒,而是羞愧,他知道自己不是將王之才,沒有祖母的狠戾,沒有蘇永年治國的本事,他隻想找回姐姐,不想她在外麵流浪。可扶風到他這一脈,隻剩下他一顆獨苗,為了前幾輩努力拚下來的東西,即使不願意,他也必須硬著頭皮一路走來。
老太太嗤笑一聲
“我們凜國的王不需要你來欽點,我有話要單獨和你身邊那位說,你讓我說完再做決定也不遲。”
果然是為她!九卿冷漠的眸子毫無波瀾,但岑戈的反應讓她有些莫名,他竟想直接結果了對麵的人,卻被慕澤按了下來。
“不必聽她廢話,所有的事,我來擔著。”
是岑戈的聲音,蒼涼中帶著深深的執著。慕澤死死按住他意欲拔刀的手,朝他搖搖頭
“你不該再背負更多,要相信她!”
岑戈竟聽進了他的話,握緊的雙手漸漸鬆開,退至一旁,垂了眼瞼,仿佛剛剛發作的不是他一樣。九卿看著兩人啞謎式的低語,能觸動岑戈神經的,恐怕不是小事,可他們讓岑戈發怒了,九卿不高興,後果很嚴重。看也沒看對麵一眼,對慕澤道
“不必和她廢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