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牧從床上坐起來,像往常那樣傻愣愣地看著周圍,目光空洞、眼神呆滯,魂丟了似的。在慣例每日三省吾身我是誰?我在哪?我要乾什麼?後,終於回過神。
“啊——”
他打著哈欠淚珠從眼眶中擠出,隨後赤裸著腳踩在深秋冰涼的地板上,身邊,「虞」同時醒來慵懶地伸著懶腰,像隻可愛的貓咪。
她揉了揉眼睛,望著窗外深藍與微黃漸變的天空,問“你最近醒的都好早啊,認床嗎?我記得你小時候可愛睡懶覺了。”
蘇牧擰開礦泉水,“次——”一聲氣泡在深綠色的瓶子裡汩汩冒出,“也不是認床……”他大口大口地喝著帶氣的礦泉水,說“就是感覺最近事情太多,愁得我有點失眠……”
他揉著自己的雞窩頭,斜靠在門邊,一如往常那樣望著東方初升的暾日。
“煩!——”蘇牧說。
“咯咯咯……”「虞」開心地笑著,抱著潔白的枕頭,盤腿坐在床上,取笑著說“倒是很少見你這個樣子呢!高考的時候都沒見你這麼緊張,上課該睡覺睡覺,下課該瘋玩瘋玩……”
“那不一樣好吧!”
蘇牧硬著脖子為自己辯駁著“高考我那是……成竹在胸!對,成竹在胸!但是眼下的事情真感覺是……一團亂麻!”
“今天還要去平氏那裡,說真的,我是真的不願意去啊!”
他雙手托著下巴,推出肉嘟嘟的腮幫子,“下次還是和學院申請,專員什麼的……讓給彆人吧,我從旁協助就行。”
“打打架,乾乾苦力還是可以的。”
“真沒出息!”「虞」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嫌棄,說“能不能有點誌氣呀,你可是響當當的塵世君王耶!人族的最高戰力!彆說這種沒誌氣的頹喪話……”
這時候她便不像個十二三歲的小女孩,而是一個望子成龍的老母親,開始不停叨叨,一會列舉曆史名人傳記,一會說著小時候吹過的牛逼。
總之,「虞」對蘇牧的期望很高。
“所以,你在苦惱什麼呢?所有事情都在一步步推進,到底是哪裡望你覺得握不到抓手?”
“嗯……”
蘇牧沉思一會說“趙佩林!”
“他確實是個關鍵人物……”「虞」對此表示肯定。
“按理說這次行動,這位學生主席大人,不應該引起我這麼高的注意力,但是我就是覺得這個家夥很可疑!”
“雖然沒有證據,但我的直覺卻在告訴我,虞師姐其實就是他給藏起來了。”
蘇牧惡意地猜測著,有點小心之人的意味。
“啪啪啪……”「虞」露出驚歎的表情,說“精彩精彩,真是邏輯完整、嚴絲合縫的推理……”
我明明沒有推理……蘇牧眼角的餘光瞄著「虞」,他聽出對方話裡的諷刺。
“你就是嫉妒人家!”
「虞」一針見血,直接撕下蘇牧的偽裝,說“你就是看不慣他和虞詩妃在一起的那一幕,儘管那不過是個夢境,儘管那個虞詩妃是九尾狐假扮的……”
“但是你一想到現實世界,兩人真就有可能是這個關係,你就一陣心慌,你覺得不能接受。”
「虞」笑嘻嘻湊到他身邊,小腦袋從身側探出。
“對吧!”
蘇牧雙眸斜視著那張禍國殃民的完美麵龐,眼底的幽怨是藏不住的,“難道這不該怪你嘛?”他冷哼一聲說“都是你非要變成虞師姐的樣子……”
說完這句他猛地愣住了。
腦海中浮現出自己與「虞」在病房中第一次見麵的場景,她一身藍白條紋的病服,喃喃自語說“那個時候你怎麼會知道虞師姐的長相?”
“是不是我們以前見過她?”
蘇牧在心中仔細盤算著時間,第一次見到「虞」時,她正好就是八九歲的模樣,這與虞詩妃的年紀完全對得上。
“對嗎?”他問。
“嗯哼。”
「虞」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