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壓低,老人神神秘秘道“是巨眼大妖。”
“而那成望真人,實際是個隻有頭的修者,沒有什麼三頭六臂,隻靠一個大鼎來到處移動,我在高燒時,正好看到成望在和大眼鬥法,光芒四射,灼灼逼人,我等凡目,難以旁觀全程,可惜啊可惜,真是人生一大憾事……”
倪陽州腦袋上冒出三條黑線。
青年咂了咂嘴,心想您老這視力,這想象力,沒有光應該也看不清楚。
他沒打擾老人家的感歎,隻是應承道“受教了。”
人生不過幾十年,容流這一番奪壽續命,不知多少平民百姓會受此連累,活不到原本應有的壽數。
這番陰損的陣法不知叫什麼名字,要沒有偷元嘉道人的法器,單靠容流的本事也造不了這麼大的陣,倪陽州心神一凜,趕緊張望,看到普普通通的竹簍就在腳邊,這才安下了心。
趁著旁人不注意,趕緊把竹簍塞回了乾坤袋裡。
偷偷摸摸放東西時,倪陽州突然想到,這次是太子和四皇子都重生的世界,算二周目,那一周目裡,也有這樣一回事嗎?
一周目裡,也發生了疫情,也是原主成望過來收拾的爛攤子,順便殺了長出了一個腦袋的齊空,收回了元嘉道人的法器?
那也不對啊,記憶裡元嘉道人雖然言語行為不顯得那麼靠譜,但事關一城的百姓的生死,怎會不曾提醒過呢?或者預料到自己會成功救人,所以就不提了?
還是……根本這些事,在一周目裡,就沒有發生?
倪陽州皺著眉頭喝完一碗藥,擦擦嘴走出了房間,步行至街道上,正趕上一行嚎哭的白事隊伍,領頭的孝子哭得臉色發青,邊哭邊被扶著前行,嘴裡不住地喊著“娘”。
“都是可憐人啊。”旁邊正在給一個孩子診脈的老大夫讓了讓,避開落到地上的紙錢。
官府發出告示,沒能挺過去的病人,要及時送葬,一切簡辦,城裡這幾日去世的多是老人,還有原本就身體不好的病秧子,白布都被扯了個乾淨,想出城避一避,買些東西的,都被遠處的駐軍趕了回來,說再過一旬,保證不再傳染,再放開城鎮。
倪陽州看著飄落的紙錢,眼裡多了份落寞。
但春風揚起來的,不僅有漫天的紙錢,還有粗糙迷人眼的砂礫。
北方草原上,閔柳在短短的兩個月裡,成功帶領先鋒隊完成了十六次偷襲和奇襲,成功殺掉北狄先後三位臨時受命的大將。
北狄先祖,衣羽毛穴居,有不粒食者矣,自是驍勇善戰的民族,個個身形高大健碩,善於騎射。
之前的正麵迎戰,雖然人數上占優,景朝的軍隊卻一直沒能壓製住對方,陣地也常有失守。而閔柳出其所必趨,趨其所不意,場場皆大勝。
轉眼就從靠關係的小白臉,變成了英俊神勇的射聲校尉。
再往上要授予官職位置,就得起草奏折,往上稟報了。
而這位新新嶄露頭角的校尉,最引人注意的,還是那一直佩戴在眼睛上的黑紗。
有的士兵說,那時校尉在練習聽聲辨位,黑夜中也能百發百中,有的人說,那是因為貌醜寒磣,羞於見人,還有人說,那是成望真人高足,雙眼能通陰陽,不見日光,白日睜眼,必有禍端……
流言像日暮的狂沙,席卷過每個人的耳朵,又繼續刮向其他人的嘴巴,卻沒一個人敢上前詢問。
那個冷靜的校尉極少說話,他像個和塵世沒什麼沾染的利刃。
黑黃的土地上長出攀枝錯節的蒼勁綠樹,也能長出攀炎附勢的藤蔓,大風沒有憐惜,所有立於天之間的萬物,都要接受一遍又一遍地洗禮。
太陽底下,並無新鮮事。
直到一位年輕的督軍攜著旨意而來,在大帳外看到那新晉的校尉,瞬間變了顏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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