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陸續醒來，吃了藥閣解毒丹後，才都黑著臉回了瑤光峰，裴聲落在最後，拚命減少存在感。
翌日，學宮劍道開課。
舍院大清早便熱鬨起來，微生泠提劍剛打開門，站到廊上，就瞧見對門的房門也剛巧打開，晏白走出來。
他朗朗一笑“小師妹，早。”
微生泠“大師兄，早。”
紅漆大門從裡打開，鵝黃的裙擺先探了出來，秋月伸著懶腰眉目一片颯爽。
抬頭看見微生泠和晏白，她大吃一驚“小師妹，你怎麼也向大師兄看齊了？往日就數他最勤勉，起得比雞還早。”
微生泠尚沒來得及回話，後頭就傳來一道無奈的聲音“二師姐，又不是隻有大師兄和小師妹積極進取，我也很勤勉的好不好？上次我可是拿了天榜第七呢，連師尊都誇我有進步。”
回頭一看，果然是裴聲來了。
他半眯著眼睛打哈欠，睡眼惺忪半夢半醒的樣子。
看著他，微生泠也不由自主打了個哈欠。
打哈欠會傳染。
微生泠指了指右手邊那間屋子“他們人呢？不會還沒醒吧？”
裴聲搖搖頭“他們倆簡直不算人，第一和第二肩並肩去學宮監考了，當然走得比我們早。”
見人都到齊了，晏白才招呼著眾人往第四峰學宮走。
晨光熹微，薄霧輕飄飄籠在山頭。
學宮佇立在一片浩蕩的竹林，此刻正在煙霞氤氳的籠罩下，空明澄靜，微風輕拂間，竹林泛起沙沙聲，讓人心馳神往。
微生泠他們有序落座。
趴在桌上睡了會兒後，學宮裡陸續來齊了人。
四峰主蕭燃拂袖一揮，無數流光飛散而出，落於桌麵化作一張考卷。
他將沙漏撥正，聲線肅穆“考核開始，為期一個時辰。”
微生泠咬著狼毫筆，看著考卷上的天文數字，簡直一個頭兩個大。
仙洲修行，也有考試這一說？
她轉頭瞥了一眼裴聲，少年低著頭，正奮筆疾書
正看著眼前突然罩下一片陰影，少年好看的指骨輕輕在她桌麵叩響，聲線如風拂過“專注。”
微生泠抬頭對上霧薄燈那張臉，愣了愣，才道“哦。”
她又瞥了一眼試卷。
很好，都不會。
或者說她做得出來，但寫不出來。
比如第一題［請闡述如何領悟劍意，以及劍意的基本概念］
還能怎麼領悟？用心領悟。
再比如第二題［請描述劍域的形成，以及其經脈運轉對靈力的把控和劍意的要訣］
微生泠思付片刻。
劍域？縱劍一揮便有了。
後麵的題都一個樣，微生泠寫不出來。
她撐著腮，看窗外青瀾似海，飛流的瀑布如銀川從天穹倒落。
然後福至心靈般，在考卷上落下字。
霧薄燈見她放下狼毫筆，邁著步子立在她身後，少女側顏絕俗，試卷上的字卻寫得如狗爬。
通篇下來隻有一句話——“無它，唯天賦爾。”
行，很狂。
霧薄燈笑了一聲，提步往前繼續走。
很快一個時辰到了。
蕭燃廣袖一揮將試卷收回，他看著底下莘莘學子，不由得露出一聲冷笑“知道你們都是天才心高氣傲，不屑於這樣‘華而不實’的理論知識。”
“但九層之台，起於壘土千裡之行，始於足下，根基才是修行最重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