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菜摘了一茬又一茬,島上的台風登陸又離去,時間就像是指間流沙悄然消逝,眨眼間跳轉到十月初。
花珂中午曬了三桶水,經過幾個小時的曝曬,冷水變成熱水,省了不少柴火。
下午五點,她把水抬到洗澡房,讓閨女進去洗澡。炸炮懶得等,直接在院子洗。
在他光溜溜泡在桶裡時,島上的通訊員拿著一封信過來,把炸炮逗急眼後才笑嘻嘻離開溫家。
“媽媽,哪裡來的信呀?”
“你小舅寫的。”
其實應該前些天就到了,因為台風天的關係,滯留在徐縣好幾天。
花珂一目十行把信看完,“你小舅說你外婆想過來看看你們,順便讓你小舅吃一下苦。”
花明禮的意思是翁素儀沒完全鬆口讓他去當兵,但她很想兩小隻,不知道找什麼借口過來。加上花明禮在杭一棉犯了事,惹到了當地革委會領導的小兒子,人家不讓他待那了,還想找他的麻煩。
為了小兒子的安全著想,翁素儀便打算讓花明禮跟著他姐夫訓練一段時間,她順帶過去看看花明禮聽不聽話。
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哇。
“南瓜,歡迎外婆和小舅過來嗎?你小舅說你外婆想你想得茶飯不思,消瘦了很多。”後麵那句話是花明禮偷偷補上去的,沒讓好麵子的翁女士知道。
“歡迎呀!誰來我都歡迎。”
溫南梔坐在桶裡,捏捏自己軟綿綿的肚皮,皺著漂亮的小眉頭說“媽媽,我胖啦。”
“沒事,媽媽也胖了。”
來海島這幾個月,溫楚珩一有空就給她做好吃的,她臉上、胸上、肚子上、腿上多了好多肉肉,她估摸自己要比上島前胖了十斤以上。
溫楚珩和她一起睡的夜裡都要東摸摸西摸摸,他說喜歡她肉肉的、軟軟的,捏起來舒服。對此,花珂隻有白眼送給他。
兩小隻洗完澡,剛搬來海島兩個多月的李自強、李奮鬥哥倆跑過來,約炸炮一起去撿椰子、摘木瓜。
他們兩個是李昌寧的兒子,一個六歲,一個四歲。這些天老是刮風下雨,他們隻能宅在家裡,估計憋壞了。
他們的娘吳香草沒跟過來,在家養胎,一個多月大,花珂聽說的時候都震驚了,速度真快,敢情剛隨軍沒幾天就懷上了。
“不能去海邊啊,隻能撿撿路上的水果,彆讓我發現你不聽話,你知道後果的。”花珂囑咐道。
“知道了媽媽。”炸炮心有餘悸地回答道。
上個月他答應花珂不到海裡遊泳,結果沒忍住,在小夥伴麵前炫技,脫光衣服跳到海裡抓魚。
他不知道有神秘的力量時刻監視著他的一舉一動,在他脫掉衣服那一瞬間,花珂就抄起燒火棍飛奔到海邊,把炸炮打得嗷嗷叫。剛來島上的小朋友看到平時和氣溫柔的花珂嬸嬸打人如此狠辣,哭得比炸炮還要大聲。
要不是溫楚珩跑過來替炸炮求情,炸炮屁股真要開花了。
當天晚上,花珂拿著止痛藥來到炸炮屋裡,炸炮還在氣頭上,揚言道他現在最喜歡的人是爸爸。他長記性了,不敢說討厭媽媽,換一種說法,把最喜歡的人從媽媽變為爸爸。
花珂母愛消失,冷笑一聲後拿著止痛藥回屋了,順便把溫楚珩拽出房間,父子倆好好相親相愛去吧。
走路一瘸一拐的炸炮被戰士們笑話了好幾天,氣得他不想去食堂吃飯了,愣是靠自己學會了生火、煎雞蛋、下麵條的技能。嗯,炸炮小同誌可不會虧待自己,有啥好吃的都丟鍋裡。
這天晚上十點多,溫楚珩夜訓回來,花珂和他說了娘家人要過來住一段時間。
“啊?”
“啊是什麼意思?”
“我有點慌。”溫楚珩攬住花珂的肩膀,“我擔心你母親,本來她就不喜歡我,萬一我哪個地方做的不對,她更討厭我了怎麼辦?我不知道怎麼和她相處。”
“怕啥,是她自己要過來的,放心,她的目的就一個——兩個孩子。而且你不是忙著修路,哪有那麼多時間待在家裡?她討厭你也沒事,你又不和她過,她那個性子,也就我爸能忍這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