廊前微雨!
懍王從亭子出來,上了旁邊食肆的二樓。他坐在窗邊,聽著窗外的雨,沒有抬眼。他知道她還在那。
他歎了口氣。喜川在一旁看著情概況不對,上來說道“王爺今天勞累了一天了,得吃點好的,這壽喜樓的四喜丸子最是拿手,一會兒就上來了。”
懍王抬眼看了看他,沒說什麼。
近幾個月,他與皇上的關係越來越僵,那個小子越來越不服他了,不斷出事,包括林儆的事,他已經容忍夠了。今日竟然在府上查出了細作,懍王怒火中燒,再不拿出點顏色,怕是要以為他失了鋒芒了。真是可笑,他什麼時候有意皇位了?怎麼就這麼不放心呢?!懍王抓了那兩人也並未審問,直接結果了那兩人,次日拋屍鬨市,京兆尹被皇上苛責吃了啞巴虧,朝中皆歎懍王手段毒辣。
從朝上到朝下,懍王覺得,有一張大網,慢慢在剪除自己的羽翼。林儆自家中變故以來,萎靡不振了一段,精圖也因家中出事還了鄉,他沒有時間了,那張網正在慢慢收緊,他被完全束縛之前就必須要反抗,一麵最後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
果不其然,拋屍幾天後,宮中便有召見。懍王進去周旋了一日,倒也沒明說出什麼來,隻是越發覺得在宮中盤桓乏累得很,一點都不得放鬆。
從宮裡出來,身上哪都不爽利,一陣大雨傾泄下來,反倒透亮了很多。懍王遠遠看著世人四散奔逃,唯獨他不想回府。這才看見遠處橋上亭邊,一個女子失魂落魄地站在雨中,他想起林儆趕出去的那個妾室來,走近一看,才發現正是她。幾月不見,那女子清減了不少。他倒從沒見過有人這麼歡喜地站在雨裡地。從他第一次見她,她就是在雨裡的。
懍王看著她在雨中淋了半晌,看不出是哭是笑,衣服都濕透了。怎麼說也是女子,懍王終是撐了把傘過去,本來想問問她的情況,沒想到那女子跟吃了槍藥似的,上來不分青紅皂白就來指責自己。他殫精竭慮才走到今天,在她嘴裡倒成了見不得人,有所顧忌了。
懍王吹了吹手中的茶,看著茶水。
喜川奸猾得緊,王爺從沒給人撐過傘,哪怕是王妃好似也沒得過王爺撐傘,更彆說王爺身邊的其他女子了。王爺雖然沒說,可是他跟了王爺這麼多年,他知道王爺對這女子著實不同,他還沒見過有人敢這樣跟王爺說話還能活著走開的。喜川也摸不準,這女子也未見得有什麼過人之處,又是個棄婦,可是隻要王爺喜歡,他就得上心。喜川望了望窗外,祁映還在那亭中發呆,於是試探著開口說道“王爺,那祁娘子?”
懍王抬眼往窗外掃了一下,那女子還站在原地,沒有動過。他轉頭看了看喜川,知道他是個機靈的,白了他一眼,開口說道“你派兩個人跟著她回家。跟遠點。”
喜川笑著答“明白。”